成,有時也會讓人覺得天真可愛,而不是老氣橫秋。
柳毅牽著莫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城門外。
城外是沙漠荒原的分割地帶,紅黑一線。
黑城廢墟中,忽然瀰漫起一陣大霧,而後無數鬼物相繼現出影像,擠在城頭,目送著柳毅二人走遠。
一道阿娜的身姿,穿著紅色古舊嫁衣,留著血淚,吐著舌頭,遠遠眺望二人,哼著某種曲調奇異的歌謠。
她的身後,飄著一大片白衣吊死女鬼。
其中一隻,望著二人背影的目光尤其怨毒,長長伸出的舌頭,已經斷了半截,滴著汙血。。。
“柳毅,我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在唱歌。”
莫芊打了個寒顫,回望著血色沙漠,已經沒有了鬼蜮廢墟的蹤跡。
“你聽錯了!”
柳毅冷冷說著,卻又注視著血月,仿若深思。
三個小時的空白,他對莫芊的解釋,便是昏迷。
然而在那之間,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不是我忘記。”
“是你未記起。”
“不是想回憶。”
“只怕你忘記。”
“三千鐵騎問京畿。”
“深閨婉娘莫驚喜。”
“罄竹漫天飛。”
“誰能書其罪。”
。。。
“柳毅,你又在嘀咕?”
莫芊忽然朝著柳毅問道,她方才,彷彿聽到青年念著,一曲和斷續飄來幽歌,一樣的詞兒。
柳毅茫然望著她,再一次肯定的說著:
“你聽錯了。”
莫芊抬頭,見著自天空落下,彷彿在柳毅身上束成柱的血色月光,心頭忽然泛起一股寒意,猛然將他的手甩開。
“怎麼了?”
柳毅猶若惘然的俯視女孩。
莫芊指著他,剛想喝問,卻才發現,月光明明散漫,根本沒有匯聚的異象。
“你~我~”
大號蘿莉驚疑不定,看了看血月,又審視著柳毅,良久——
“沒什麼,我看錯了!”
柳毅哈哈一笑,也不去攙她,大步前行。
“原來你不止耳朵不好使,連眼睛都花了。”
莫芊撅著嘴,跺了跺腳,快步跟上。
。。。
“柳毅,你真不是鬼?”
“廢話,你見過這麼帥的鬼嗎?”
“現在見到了。”
“。。。”
“柳毅,可我方才明明~”
“看到我變成鬼了?”
“額~那倒不是。”
“那不就成了,既然我們要面對是怨靈,你覺得,我們該忌憚的,究竟是‘怨’、還是‘靈’?”
“有區別嗎?”
“現在有了。”
“我聽不懂。”
“其實~我也不是很懂。”
。。。
月亮為什麼是血色的呢?血色的月,又為何要滋養著這片貧瘠的土地,讓無數怨靈得以容身。
假如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即有的秩序,善也好、惡也罷,終究是入侵打破了平衡。
那麼,又或者一直是我們太過自以為是。
還是說,這些都只是惡靈迷惑人的陷阱。
那是怨靈,我能從她身上感受到比基摩斯更深的怨念。
然而當她那樣做前,因該明白,我的刀隨時可以落下。
她果真那樣做了,我卻為何沒有殺她。
也許再來一次,我一定會殺了他。
我總不是那種,一味說著自己行事無怨無悔的偽堅定者。我的堅定,只在深思熟慮後堅信不疑。
可那時,她做出了有違本意的舉動,也未曾留給我太多時間去思考。
事後,我已不願多想,便永遠不可能知道當時的決定,是對是錯。
我不知道是否該那麼做,但我已經做了!
她,只是一頭怨靈,可她,果然已不是它。
柳毅隱瞞了鬼蜮中前三個小時的經歷,只因為那太讓人覺得離奇,顛覆了固有認知中比較堅定的一部分。
一隻女鬼,用她的執著,堅定的執念,剋制了怨念,也讓固執的柳毅,不得不放棄故有的認知。
鬼有好鬼壞鬼,惡靈,總不該有善有惡。
可她,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