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護士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還沒聽說咧。”
“先生,您沒有通知家人?”
小護士疑惑的望著柳毅,倒是未帶太多惡意。
柳毅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手機,掉了。”
手機當然不是掉了,而是在他跳車的時候,整個被壓碎,連sim卡都折掉。
當時他猶如凌遲般痛楚,思緒難以集中,哪裡還顧得上那些。
此刻,那些並無太大價值的雜物,多半被警方帶走。
這倒也是好事,興許原本斷掉的頭緒,又會出現新的線索。
“哦,那倒是可惜了。”
長髮略顯溫柔的那位護士,看著柳毅,報以同情的目光。
事實上,很多新一代年輕人,根本不會花心思去記什麼號碼,就連家宅電話,個人手機號碼,乃至於身份證號,都記不清楚。
說話的那位小護士,本來屬於此類,倒是不虞有它。
暗自為青年慶幸,身上帶夠了錢,否則只怕根本不會享受到這般良好的初期治療。
這些都是瑣事,小護士們樂在其中,聊的津津有味。
柳毅聽著,也覺得陣陣安心,這甚至讓他暫時忘記了任務中的危險。
忽然,他抬起頭來,恰好窺見病房門上,那扇透明玻璃窗,緊緊貼著一張腐爛的人臉。
一顆佈滿血絲的眼珠,就那麼黏在玻璃上,慢慢滑下,發出了尖銳物體摩擦黑板的聲音。
柳毅大駭,渾身抽搐,劇痛剎那令得神經麻痺,整張臉憋得通紅,青筋畢露,額間冷汗直冒。
“怎麼了,先生,您怎麼了!”
兩個小護士大驚失色,不知所措。
柳毅強行運起龜息療法,放鬆肌肉,通紅的臉龐剎那霜白,連嘴唇都褪盡了血色。
“沒,沒事,扶我起來!”
柳毅目光堅毅,不容兩個護士拒絕,強自坐起,保證自己能在第一時間進入運動狀態。
他的上半身整個都在顫抖,雖然已經不似最初紅透發紫,依舊如新肉般嫩紅。
柳毅側目,看向窗外,緊閉的玻璃窗戶上沿,忽然垂下不少海藻般的髮絲。
屋內,陰暗的角落中,傳出些許哭聲,大片的陰影濃縮到一處,宛若要滴出水來。
“基摩斯!基摩斯!”
柳毅又一次暗呼著隨從,他非止需要小鬼的戰力。這次進入場景,按照系統建議,前次所有兌換一次性道具,也全都放在寵物空間。
寵物空間本來就能當做臨時儲物空間使用,只是有些限制。
這樣一來,卻能有效降低任務難度,主宰處兌換的道具、包括一次性物品,都是會作為任務難度參考標準的。
得不到回應,是理所當然,隨著角落中滲人的哭泣聲越來越大,另一名較為活潑的護士,忽然“呀”的一聲大叫起來!
“怎麼了?”
長髮護士顯是被嚇了一跳,大聲問道。
小護士哆哆嗦嗦指著角落,驚疑不定,又顯得無比畏懼。
“我,我好像聽到,聽到那裡有人在哭!”
平地裡颳起一陣冷風,三個人都是齊齊打顫。
“靈能!”
柳毅聞言,腦海中兀然蹦出這樣的詞眼,目光如電般刺向黑暗。
那廂另一人顯是被嚇得不輕,還要強作鎮定,調笑另一人耳背,可惜兩人相互安慰的話,連聲音都在顫抖,更是齊齊朝著病床上的柳毅靠去。
這個男人,哪怕手無縛雞之力,也總讓人安心,似乎有某種值得信賴的氣場。
氣場那種東西,不可能影響真正意志堅定的人。可是普通人,尤其在不知所措時,生命火炬飄搖,很容易被這種氣場干擾。
故有“登高一呼、群雄響應”之說。
此時正值烏雲遮月,整個病房燈火幽幽,甚至方才尚算明亮的乳白燈光,這時被壓制欲要熄滅。
窗外的風聲變大了些,隔著玻璃傳來嗚咽,令人不寒而慄。
這兩個小護士顯然都是膽怯之人,被一陣似是而非的哭泣嚇成這樣,尋常人都不如。
柳毅抬手,啪地開啟最亮的那盞吊燈,整個屋內一片亮敞,甚至明光透窗三尺。
鬼影、哭聲、長髮,統統消失。
兩個小護士驚呼過後,便是滿臉輕鬆,長髮護士更加感激的看了眼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