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十幾位真境高人說過,這時同樣對闕月說了。
柳毅自然而然如是回答,彷彿個人在雷系道法上傑出的天賦根本不值留戀。
我想學刀,我想破道,我想碎了那天闕!
柳毅生生忍住後半段話,只說了四個字。
闕月聽著,肅然了神情,認真凝望著他。
“學刀?小柳毅,你可確定,想要學刀?!”
闕月的表現,若是往常,必會引起柳毅深思,這個女人,很少這樣嚴肅,唯一所見堪比,大概祖師堂中祭拜時。
這一刻,也不知究竟發了什麼神經,柳毅只覺的那句話,那句不曾說完的話,總是不吐不快。
可他又不敢說,不能說,猶如提前預知了禍從口出。
“是!我想學刀!”
竭力壓抑著那股連零都不曾發現,源自靈魂深處被迷霧包裹著的振奮。
這就好似那柄破爛柴刀莫名其妙的殺意,不甘平凡,不屈蟻輩!
闕月異彩漣漣的審視著柳毅,就像在看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或者傳世的瑰寶!
“若非知你前事,定懷疑是別宗的探子。”
闕月如是說著,言語中滿是讚賞。
柳毅莫名其妙,很快便明白過來。
卻見闕月也不起身,酥手帶起飛袖在空中一抹,一柄如新月狹長的彎刀,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撫摸著流光溢彩的刀身,闕月滿目柔情。
“此即我本命靈兵,月缺!”
柳毅細細望去,卻見刀芒灩灩,神髓內斂。
銀亮的鋒刃,果真有如地湧星泉,新月乍現。
唯獨其側一行長長的銘文,顯然不止二字。柳毅卻從未見過這種字型,認不出來。
闕月也不解釋,隨即收起靈兵,笑看著柳毅,淡淡道:
“跪下!”
柳毅一愣,適才醒悟,這是讓他拜師!
若換了旁人,要拜這樣一位妖嬈為師,要麼心有旖念,要麼就是不願。
柳毅未想旁的,倒地就是三跪九叩。
這簡直是題外之喜,他本當這女人隨便傳下幾門功法就走人,哪想有機會傳承衣缽。
他一生福禍交織,先前幸得入門,結果所期同宗門道統不符,隨即便斷了利用宗門強大的念頭,只盼著系統扶持。
哪怕他不止一條退路,也明白在修行途中、有無師承區別極大。道路蹣跚,若得看護,豈是想象輕巧。
這時少年的果斷,倒讓闕月又一陣惋惜,他果然非“他”。
入門儀式甚是簡單,此地也沒許多條件。
況且事後闕月囑咐,這師承關係,非必要不得公開。
想來他早入林奇門下,此際改換門庭,頗有不妥。
這倒也正中柳毅下懷,什麼首席弟子,早先譬如毒藥,這時又於心中萌發出一點野心。
闕月並未像傳授尋常弟子功法一樣,逐句教導。
這女人不知想起什麼,匆匆留下一枚記載著刀訣的玉簡,匆匆便又離去。
臨行,闕月說了句話,倒是把柳毅驚出身冷汗。
“小柳毅,若你真能以某種方式和某種未知存在交流,那種存在又與你有著夙緣羈絆,崇高至上。那麼,能否幫我問問,可識得一個男人——他用劍、道號凌霄。”
“若不行,便罷了。”
用劍的男人,道號凌霄?
柳毅默默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窈窕翩躚,惹人愛憐。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刺耳。
“用劍,好了不起?”
訕笑一聲,柳毅信手一抹,破爛柴刀落在掌中。
那柄柴刀略有變化,鏽跡褪去不少,露出了晶亮寬闊的刀身,盡顯粗豪。
他未猶豫,只是盤坐,把刀往膝頭一橫,徑自沉入了掌心玉簡世界。
。。。
刀訣:碎空!
刀有四種,寒種、炎種、雷種、銳種。
刀有四境,斷流、絕塵、闢地、碎空。
刀有四心:霸心、絕心、逍遙、殺心。
刀有四主:人主、魂主、命主、兵主。
這便是整個碎空刀譜,洋洋灑灑十萬字的開篇導言。
這十萬字甚至只是一些圖案畫面的註解。
整部法訣,繁瑣異常。
法訣之所以在世俗絕跡,固因其天然神秘,記錄傳承也是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