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別練了。”
柳毅淡淡說著,發覺那人應下,只是身子顫了顫,不敢有絲毫不滿,便有些惋惜。
也罷。
他心中暗歎,絕了培養這人做臂膀的心思,只把當成得力下屬。
“從今天開始,練這個吧。”
他抬手一拋,虛空中出現一卷道書,落到那女人懷裡。
師從闕月兩年,除了應有丹藥法器賞賜,旁門道術雜學也是不少。
柳毅醉心雷、刀雙絕,平日也就看看,哪有閒情修煉,貪多不厭。
順水人情而已,他自個兒不覺得此舉有何特殊,落在那女子眼裡,又是好一陣激動。
最後問了名字,囑咐這人去喊些年輕力壯的雜役來。
默默望著女子退下,這名喚作顧馨的女子,甚至未在心頭留下丁點痕跡。
很快,十幾個年輕人自遠處偏殿方向跑了過來,有男有女,為首者額頭上綁著繃帶,正是方才離開那位,倒是積極。
柳毅也不多言,又問了這人名字,喚作何棠,便領著眾人,披星戴月,朝著雜事房行去!
神宗主要功能建築,大都聚在一處,離坐北望南正殿不遠。
所謂不遠,僅僅相對來說,看山跑死馬。
這時幾人俱都貼了柳毅發放的高階神行符籙,穿梭如風。
他本人則駕著一道隱晦的刀光,殺氣騰騰,行在最前。
眾人心中膽怯,約莫明白自家主人要做什麼,又哪裡敢多言。
倒是那個喚作何棠的,不知是不是腦子撞了撞,開了竅,這時盯著柳毅頎長的背影,滿臉驚喜。
他倒不覺的這是在給自己出氣,一個雜役,豈有這樣大的面子。況且自己往常受到折辱太多,此番這位新主人也沒多問。
可他心眼卻是活絡,先前見著相熟的顧馨腰裡繫著鏡囊,神采飛揚。
這時又見傳言中名不副實的真傳弟子,脾氣分明火爆,有仇不隔夜!
有這樣的心思,要麼就是傻子,要麼就是狂徒!
見過柳毅御雷無敵的手段,此時踩著刀光,威風稟稟,顯然不凡。
何棠覺得,也許自己的出頭之日就要到了!
雜役們,想要出頭,要麼只能追求虛無縹緲的真境,要麼就跟一位好主子,否則就算先天高手,亦唯有被折辱的份。
何棠鼓起勇氣,狠狠瞪了身後眾人一眼,強自撐出滿腔殺氣,倒是有些惡奴狐假虎威的味道。
柳毅這時回望,略顯讚許。
何棠立刻覺得飄然,似乎連神行符的功效都大了幾分,剎那堅定了信心。
武道強者,本不該這樣齷齪,可是身份使然,又有什麼辦法?
做惡狗,做惡奴,總比做死狗來的強!
至少奴才也有尊嚴,在主人容許的範圍下。而神宗大多數雜役,是沒有尊嚴的。
半個時辰,刻意壓低速度的柳毅,帶著十幾個壯丁來到雜役堂前。
雜役們當然不可能居住在這樣重要的地方,這裡只是辦事處,專門負責接待嫡傳、外門弟子,呼叫雜役。
數丈高的閣樓,十幾米,也算有些氣勢。
只同周圍林立恢宏的宮殿一比,怎麼看,怎麼寒酸。
雜役們地位低下,連帶這部執事、甚至總管長老,都抬不起頭。
譬如器物殿的長老,可以偷偷中飽私囊,或者塞些不怎麼重要的法器,討好宗內貴人。
至於看管萬卷樓的長老,更是炙手可熱,人人想著巴結。
這人隨意一句提點,或者一番善意,立刻就能變成成道之機。
可惜這些重要部門,根本不是尋常長老能染指。
長老有三十位,宗內權利部門不滿二十,可想而知,背後必定有著道道。
眼前閣樓,匾額上書雜役閣三個字,大門緊緊關著,門庭冷清。
倒不是說雜役閣無利可圖,十萬雜役,總有聽話的,不聽話的,強的,弱的,美的,醜的。
要說真挑不出好貨色交好貴人,那是傻話。
只是若真有資質較為出色的雜役,多半也被人半途擄走,輪不到長老分派。
神宗內部關係網路極為複雜,修為孱弱的雜役長老,最是難過。
這日,這位外門長老正在閣樓頂室寵幸某個新入門的雜役。對於一些大道無望的長老,也就那麼點嗜好,酒色魚肉混吃等死。
好容易熬出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