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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通常而言,止方外修士,境界越高,活的就能越久。至於究竟久到何種程度,為師也不甚清楚,想來數百年,還是有的~”

頓了頓,夫子眼神迷離,也不知是嚮往,或者又思慮旁的——

“毅兒,為師年少,曾學過相人之術,你先天氣血充盈,根骨奇佳,想來不論道武,皆是上好的苗子。只可惜早先年遭了災,根子沒種好,誤了稚齡襁褓塑骨洗脈的機會——武道不問出生,只要你肯努力,巔峰之路自然不是絕途。但你後天不足,付出卻比旁人,更要多十倍、百倍,若能修真、倒不講先天筋骨如何~至少不似武道苛刻。。。”

話未盡,寓意昭然若揭。夫子只是淡淡審視柳毅,少年顯然還未理清大量訊息衝擊。

良久,他才抬頭,肅穆盯著夫子。

在那顯而易見,夾雜了鼓勵、期盼、猶豫的複雜眼神下,以斬釘截鐵的口吻答道:

“師傅、毅兒必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縱然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一樣可以達到別人未必能取得的成就!”

夫子愕然凝望柳毅,隨即很快反應,滿意點了點頭,以示勉勵。

只是他眸子深處的失落,究竟為誰流露。

只是那孩子,果真是沒有聽懂?

還是~

。。。

夜間,白日書聲朗朗的宅院,飄出了一股子濃郁的藥香。

藥是苦的,藥味自然也苦。

可那遠遠飄散淡淡的氣息,卻反而帶著股沁人心脾的甘甜。

這味道,從柳毅三歲起,夜夜都會在小村裡迴盪。山民們早就見怪不怪,縱然再怪異的事兒,頂著夫子的名頭,也就理所當然。

何況一些所謂軼事,往往當熟悉以後,就再不會有人付出心思去關注。

大體上,思維慣性便是如此。

可那夜幕下、書齋旁的籬院內,那立在青石地面、昂藏遠勝旁人的大漢。

為何偏偏那樣炯炯有神、矚目著寧靜的書院。

。。。

深夜,山村,某個不起眼的土屋。

這是一間枯草混合著爛泥澆成方土塊壘、層層疊疊砌起既不美觀又不牢固的矮房。

山裡的房子大都這樣,除了夫子家,除了號稱獵中聖手的倉羯家,即便是村長,也不過在土屋外多圍了兩層柵欄。

常磐翻滾著圓鼓鼓的身子,躺在熱炕頭上,怎麼都睡不著。

雙親晝裡勞累,這時早已睡死。

屋外星光從房頂敗草縫隙間透進,在地面播灑點點光斑。

睜開眼睛,常磐恰好看到爛泥地上尤其明亮的光點,他覺得往昔夜夜見慣的景象,今天特別美麗。

不知怎的,白日夫子教導,原本他並不理解,某個詞眼——鴻鵠之志,忽然從心底蹦了出來。

他憶起晌午後見著、天空中罕有劃過那一行白鷺。

白鷺不僅僅令得他家鮮少分到一點肉食,也把他的心,勾上了天空。

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入眠。他不知為何,今個兒精神就是特別好。

假寐不成,他又一次眯起眼縫,偷偷看了看父母,發現他們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眼神閃爍,常磐做賊一般,小心翼翼,從懷中破舊的麻布袍子裡,抽出了一幅帛書。。。

熟練的翻下床,套上草鞋,躡手躡腳走到門口。

回望,見著並未驚醒家人,常磐舒了口氣,推門而出。

“吱呀”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輕微猶如貓吟。

常磐猛的竄到屋外,矯捷的動作同他微胖身形全不相符。

他不曉得午後摸魚時,魚腹中藏著卷帛書究竟意味什麼。他也弄不懂,為何吃了那整條魚後,力氣似乎大了許多,招子也亮了不少。

他更不明白,平時只是跟著夫子學了幾天“之乎者也”,怎麼會懂得帛書上那麼深奧的詞眼。

他懷疑這是上天的賞賜,又或者山魈的誘惑。他原本想把這卷詭異的帛書丟棄,卻怎麼都不捨得。他本擬已經打定決心,將它藏起來、掩埋掉,再也不看一眼。

可在這夜,當他滿心幻想鴻鵠飛揚的樣子,在這間柵欄都只圍了一半的破落院兒裡,藉著星輝——

讀了幾年書、初醒志向的山村胖少年,終歸是沒能忍住莫名的誘惑~

顫抖著手,他把難辨材質、摸著卻舒服異常的紫色帛書攤開。

當先幾個金色大字,恍若散發著濛濛微光,剎那把他所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