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理在軍團恥辱身上行不通,所幸艾菲亞提偏激則矣,盡是先天缺憾帶來,誠如他所言,還有一顆火熱的心。
至於將軍的反對,柳毅更是輕鬆說服。
“我一直以為,只要留著斯巴達人的血,受過斯巴達式的教育,哪怕是一頭豬,也比下種人高貴!”
違心的種族言論,將軍這個古板的男人,聽著卻是無比悅耳。
艾菲亞提在他眼中是個怪物、廢人,黑勞士則連人都不算。
這種決定,換個角度,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糟糕。
援軍當然有歧視駝子的資格,即便他們中大部分戰鬥力連這個畸形都不如。
黑勞士奴隸軍,卻沒有任何反對的權利。
三百勇士只把這任命當成一個笑話,在他們眼裡,不論是援軍、黑勞士、還是駝子,都是笑話。笑話怎樣去編排,又有什麼區別。
唯一不爽的只有軍團之恥二人組,他們終究認為,手中有兵,才好說話!
被國王奪走軍權,無可厚非,被個殘廢奪走——
他們又一次將嫉恨的目光投向柳毅,其中一人更是摩拳擦掌。
柳毅只是坦然一笑,用看向死人的眼神回應著他們!
佛西斯人被派去駐守古羊道,奴隸軍和其他援軍則埋伏在樹林裡。
斯巴達人剛剛列好陣勢,三百勇者堵住關口。
大地忽然震動起來,碎石從高處山崖落下。
少部分斯巴達戰士驚呼“地震”,柳毅和隊前數人,齊齊笑出了聲!
瘋狂的歡愉!
戰爭,正式打響!
。。。
沒有經歷過萬人以上規模的戰爭,永遠無法體會鐵血激盪的絕望。
個人力量造成的影響,在戰場上無限縮小。面對滾滾而來的鋼鐵洪流,除非擁有十倍優勢的實力,否則什麼武功都是笑話。
柳毅目光堅毅,握緊了長矛,挺盾而立,心卻在顫抖!
死亡!死亡!死亡!
所能感知到一切,除了混亂瘋狂的殺機,便是死亡念頭的絕望!
他的身軀在顫抖,堅韌不拔的品質不會在這時被打破,但大地在顫動!
他身邊的戰友們肅穆著面孔,看著已逼近百步,遮蔽大地、無窮無盡的敵軍!
列奧尼達堅定無比,斯泰利奧斯異常興奮。將軍冷酷的面具下藏著熱血在沸騰,他的兒子,則和此刻的柳毅,一樣有些緊張。
他們尚且如此,身後斯巴達戰士,少半更流露出破釜沉舟的意念。
至於隊末恥辱二人組,他們本就被排在陣勢之外,左右都缺少戰友庇護。
某個平日裡自命勇武的傢伙,兩腿有節奏的打著顫。
“舉盾!”
“吼!”
國王的命令,戰士們低吼。
無人大聲咆哮著壯膽,矛盾互動撞擊後,是沖天戰意的餘韻!
三百人列在谷口,嚴正以待,面對著數十倍於己的敵軍,只有訣別,沒有依戀!
波斯聯軍停在八十步外,騎馬的將軍出陣大喊,做著最後的勸降。
可笑的米堤亞人和色雷斯人,假如語言有用,還要戰爭幹什麼。
無人回應他!
柳毅目測著距離,拔出了短劍,瞅著顯眼的目標,用力擲出去!
“卟”的一聲,肅殺的陣前,波斯軍官付出了輕視斯巴達人的代價。
倒下的屍體比戰鬥的號角更加有用。
手底見了血,柳毅忽然感覺心頭一片火熱,把什麼猶豫和顧慮都燒成灰燼!
“殺!殺!殺!”
也不知是奧斯托勒夫殘留下戰鬥的意志,還是本身殺戮之心被喚醒,柳毅深深吸了口氣,彷彿能嗅到隨風而來的甘甜血腥!
“波斯人!”
陣列最前排中央的國王,忽然怒吼出聲:
“想要,自己來拿!”
**裸的打臉,在行軍號令響同時,憤怒的波斯雜牌軍亂哄哄發起了衝鋒!
柳毅聽到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真個應了他先前的戲謔。
“假如人數夠多,就算一群豬也能把斯巴達踏平!”
多!真的很多!無邊無際!無窮無盡!多到看不見丁點希望!
柳毅豎盾蹲跪,完全忘了一身寶貴的戰鬥技藝。
他只是這面盾牆的一部分,龐大機械內微不足道的一個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