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中的惡毒之意,也就像杯中的酒一樣,已快要濺出來了,這對眼睛,此刻正瞬也不瞬的望著王憐花。
王憐花臉更白了,強笑道:“你要怎樣?”
金不換道:“就算左公龍不知道我要怎樣,難道你也不知道?”
王憐花道:“我雖知道,卻有些不懂。”
金不換嘻嘻笑道:“你有何不懂?”
王憐花道:“你要殺我,是麼?”
金不換大笑道:“好孩子,果然聰明。王憐花道:“但你我已是盟友,你為何要殺我?”
金不換重重在地上啐了一口,獰笑道:“盟友,盟友值多少錢一斤?有奶就是娘,姓金的一輩子可沒交過一個朋友,誰若要交姓金的朋友,他也準是瞎了眼。”
王憐花道:“但你昔日……”
金不換冷笑道:“昔日我瞧你還有兩下子,跟著你總有些好處,所以才交你,但你此刻卻像個死狗似的躺著不能動了,誰還交你?”
王憐花道:“我此刻雖然在無意中受傷,但這傷不久就會好的,我勢力遍佈十二省,屬下至少也有千人,只要你還願意交我這個朋友,等我好起來,於你豈非大有幫助,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連這點都想不透。”
躲在門外的朱七七,瞧見王憐花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中,居然仍然面不改色,侃侃而言,心裡倒不覺有些佩服。
只聽金不換道:“不錯,等你起來,我還可啃你這根肉骨頭,但一來我已等不及了,二來,我此刻宰了你,好處更多。”
他咯咯一笑,接道:“姓金的做事,從來不問別的,只問哪件事好處多,就做哪件。只要有好處,叫我替別人擦屁股都沒關係。”王憐花道:“你此刻殺了我又有何好處?”
金不換道:“好處可多著呢,你要聽?”
王憐花道:“我倒想聽聽。”
金不換道:“第一,我此刻宰了你,就可將你自朱七七那裡騙來的東西,據為己有,那一大堆黃澄澄的金子,也就是我的了。”
王憐花吸了口氣道:“原來此事你也知道。”
金不換道:“第二,你此刻已是有身價的人,我宰了你,不但可到仁義莊去領花紅,還可博得他們讚我一聲義士,我名利兼收,何樂不為……就算沈浪,他最恨的是你,而不是我,我若宰了你,他也會拍拍我的肩膀,誇我一聲:好朋友……你莫忘記,金無望也是你動手殺死的。”
王憐花苦笑道:“好……好……好!”
金不換大笑道:“當然好!連你也佩服我了,是麼?”
王憐花道:“但你莫要忘記,我屬下好手如雲,家母更是天下第一高手,你若殺了我,他們怎肯放得過你?”
金不換道:“我此刻殺了你,有誰知道。”
王憐花道:“你既要去仁義莊……”
金不換道:“這個你儘管放心,仁義莊對於前去領取花紅之人,從來守口如瓶,否則還有誰肯為了些許銀子前去惹麻煩。”
王憐花眼角一瞟左公龍,道:“還有左幫主。”
他故意將“幫主”兩字,說得極響,本已倒在椅子上不能動的左公龍,聽到“幫主”兩字身子果然一震。
王憐花若是死了,還有誰能將他扶上幫主寶座。
這“幫主”兩字就像是火種,立刻就將他心中的貪慾之火燃了起來,燒得他幾乎已完全忘記畏懼。
他一躍而起,大喝道:“不錯,無論誰想加害王公子,我左公龍都萬萬不會坐視。”
他吼聲雖響,金不換卻不理他,只是冷冷道:“左公龍若是聰明的,此刻便該乖乖的坐在那裡,你若已變成死人,對他還有何好處?他若不動,好處多少總有些的。”
王憐花道:“他……他若……”
金不換冷笑道:“他若不聰明我就連他一齊宰了,死人是永遠不會說話的,他若不服,還想鬥一鬥……”
他猛然轉身目注左公龍,接道:“也不妨拿他剩下的那隻手來試試。”
左公龍瞧了瞧自己受傷的手,“噗”地,又坐了回去。
金不換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手一提,“當嘟”一聲,那隻白花花的酒杯,也被他摔得粉碎。
小玲與小芳本已嚇得躲在一角,此刻小玲突的挺胸站了起來,輕輕一擰小芳的粉頰笑道:“你瞧,都是你小妞若得金大爺生氣,還不快去給金大爺賠個禮,讓金大爺消消氣。”
這老資格的風塵女子,不但果然有一套,而且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