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默然半晌,黯然嘆道:“但我並未救出你……”
朱七七心神一震,失聲道:“什麼,你並未救我?那……那我怎會見到你,莫非……莫作你也被關在這地牢中了……”
這問題已無需沈浪答覆,只因她此刻已瞧見那岩石砌成的牢壁一一沈浪竟早已被入關在這牢中了。
這發現宛如一柄刀,嗖的,刺人朱七七心裡,沒有流血,也沒有流淚,只因她連血管與淚腺都已被切斷。
她整個人,完完全全,都已被驚得呆在當地。
沈浪嘴角也早已失去他那份慣有的,瀟灑的微笑。
他黯然垂首嘆道:“我實在無能……我……我實在無用,你想必也對我失望得很,早知……唉,我死了反而好……”
朱七七突又淚如泉湧,顫聲呼道:“不,不,不,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的,我只要能見著你,我已完全心滿意足了,我怎會失望?”
沈浪道:“但……但在這裡……”
朱七七道:“不要說話,求求你不要說話,緊緊抱著我只是緊緊抱著我,只要你緊緊抱著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管了。”
這是真的,在沈浪懷抱中,她真的什麼都已忘懷。
金無望的體貼,熊貓兒的激情,她真的已全都忘得乾乾淨淨,她甚至也已忘記就在片刻前,她還要跟著熊貓兒一齊死的。
她熱情,她也多情,別人對他好時,她就會不顧一切去回報那人,但那隻不過都是一時熱情的激動而已。
但她對沈浪的情感,卻似一根柔絲,千纏百繞,緊縛住她,那真的糾纏入骨,刻骨銘心,掙也掙不開,斬也斬不斷的。
黝黯的地牢,光線有如墳墓中一般灰黯,陰森的溼氣寒氣,正浮漫而無情地侵蝕著人的生命。
但在沈浪懷中,朱七七卻宛如置身天上。
她絮絮的訴說著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她的思念…彷彿只要能向沈浪訴說,她所遭受的一切便都有了報償。
沈浪卻只是不住長嘆,垂首無語。
此時此刻此地,他又有什麼話好說。
朱七七仰首望著他,在秋霧般慘淡悽迷的光線中望著他,幾番嘴唇啟動,幾番欲言又止。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你……你是怎麼……來的?”沈浪黯然道:“迷藥,我再也未想到,在那荒林野店裡所喝的一碗豆漿中,也有迷藥,唉!一著失算,大錯便已鑄成,等我醒來時,已在這裡了。”
朱七七流淚道:“你一定受了許多苦,你瞧……就連你的聲音都已被那班惡賊折磨成如此模樣,我恨……我好恨……”
沈浪黯然道:“恨……恨……唉,恨又如何?”
朱七七哽咽道:“告訴我。那些惡賊究竟用什麼法子來折磨你,你究竟受了些什麼樣的苦?告訴我吧,求求你。”
沈浪咬緊牙關,無語。
朱七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