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但白飛飛卻自懷中掏出了個極為精巧的火捂子,火光雖不甚亮,但已足夠照看前面的路了。
她一手扶著山壁,一手舉著火焰子,在前面帶路。
熊貓兒要去扶她,卻也被她推開了。
她不是那種要依靠男人的女孩子。
這一段路很長,很曲折,很崎嶇。
但在朱七七等人的心目中,只覺得這已是這兩大所走的最短,最平坦,最舒服的路了。
他們終於已脫離了危險。
朱七七忍不住笑道:“天呀!咱們總算能逃出去了。”
熊貓兒笑道:“也不知怎地,我現在想起來,竟覺得方才也並沒有什麼危險,我甚至連手都沒有和人動過。”
朱七七笑道:“是呀,我也是這麼想,但仔細一再一想,咱們方才只要走錯一步,就是走錯半步都就完了,咱們雖然沒有和人動手,但那危險,簡直沒有人能想得到。”
他們說著走著,腳步也像是輕了。
走了約摸半個時辰,只見前面竟已到了盡頭,有塊石板,擋住了路,便石板上卻有鐵梯直通上去。
白飛飛這才鬆了口氣,回頭道:“上面就是出口,我先上去瞧瞧。”
朱七七趕過去拉住她的手,嫣然笑道:“我們將以前的事都忘去好麼?”
白飛飛幽幽道:“只要你不再恨我。”
朱七七柔聲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我怎會恨你。”
她此刻心中充滿了歡愉,的確已再沒有位置來容納仇恨了。
白飛飛垂下了頭,道:“謝謝你。”
朱七七笑道,“我真該謝謝你才是。”
白飛飛黯然道:“經過這次事後,我再也不會,不會……”
抬起頭來赧然一笑,向鐵梯上爬了上去。
沈浪攏著朱七七的肩頭,柔聲道:“經過這次事後,你也變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只因我現在才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否則我還是會吃醋的……你得小心些,你若對我不好,我還是會變壞的。”
沈浪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醋罈子。”
熊貓兒拊掌道:“酒罈子的妹妹,自然是醋罈子。”
朱七七瞧著白飛飛纖弱的身子爬上,突然附在沈浪耳畔,悄聲道:“你看她和我們的酒罈子如何?”
沈浪笑道:“酒罈子只怕吃不消她。”
朱七七輕笑道:“我看來看去,只有她還配做我的嫂嫂,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那我真是世上最開心的人了。”
白飛飛已掀開了上面一面石板,有光照下來。
外面天已似乎亮了。
王憐花深深吸了口氣,道:“好香……這外面想必是個鮮花遍地的好地方。”
白飛飛已爬了上去。
過了半晌,朱七七忍不住道:“上面會不會有人?她會不會出事?”
沈浪沉吟道:“快活王不知道這條路,想來不會……”
他話未說完,白飛飛已探出頭來,道:“快上來。”
王憐花笑道:“這次只怕輪不到我探路了。”
朱七七推著沈浪道:“你先上去!你為我們吃了這麼多苦,第一個走出去的應該是你。”
沈浪微微一笑,輕巧地爬了上去。
那出口很小,僅容一個人的身子。
他探頭出去……
他全身的血液,突然好像結了冰。
這地道外,竟赫然正是白飛飛那間到處堆滿了鮮花的屋子。
難怪王憐花已聞到了花香。
難怪白飛飛可以化身為“幽靈宮主。”
難怪快活王追蹤不到“幽靈宮主”的下落。
原來白飛飛住的地方,和那“幽靈鬼窟”本就有秘道相通的,她安睡時,不許別人打擾時,就正是她已化身為“幽靈宮主”的時候。
現在,沈浪終於知道了這秘密。
但現在卻已太遲了。
快活王,正在那裡瞧著他。
數十柄引滿待發的長弓硬箭,正對準了他的頭。
快活王得意地獰笑著,輕輕勾著手指,沈浪知道他只要稍有遲疑,他的頭就要變成刺蝟。
他只有苦笑著走了上去。
他的身子剛露出一半,腰後的“京門”、“志室”兩處大穴,就已被白飛飛的纖纖玉指點了。
然後是朱七七,王憐花,熊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