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調皮地眨眨眼睛,眾人心領神會,頓時豁然開朗,愁雲散盡,紛紛拜別離去。得了這兩個字,北洋六鎮這些個巨頭就好比啞巴吃混沌——心裡有數。
自打明白了老袁的心思,這些個心腹親信連連湊趣,跑到袁世凱跟前出謀獻策,各種花樣層出不窮,袁世凱含笑聽過,都不回覆,反過來召集所有人開會。
“我說你們吶,哎,花花腸子忒多,淨出些餿主意,那祖宗的寶貝,皇家的血脈,是能輕易動的?也不想想,咱們吃的穿的,哪樣不是朝廷的供奉,皇上的恩賜?噢,咱們去弄了回來,轉頭天下老百姓都在背後戳我袁某人的脊樑骨,說咱們北洋軍吃裡扒外?”
“大帥,此話不敢苟同!您看,這麼些年,咱們北洋的軍餉,火器,哪樣不是咱們自個掙的!您再看看這支隊伍,要離了您,它能起來麼?要沒咱們弟兄豁出性命帶兵,這天下能太平?”
“大帥,我老趙說不來漂亮話,我就知道,我吃的是大帥的飯,帶的是大帥的兵!”
袁世凱摸摸光頭,擺弄著手杖,半晌不吭氣,手下人鬧騰開了。
“朝廷什麼時候管過我們?!”
“就是!去年拖了半年的餉銀還不是大帥自個掏的!!”
“去他媽的狗屁皇上,老子眼裡只認大帥!”
“大帥,聽我一句勸,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咱們就該甩開膀子幹他孃的!”
王世貞冷眼旁觀,火候差不多了,開口道:“大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唔?”,袁世凱側過身子,揚了揚手說道:“都且住!聽聽聘卿有什麼高見。”
“大帥,諸位,我是這樣看,首先這件事咱們得幹,為什麼呢?”,王世貞頓了一頓,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道:“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大清的子民,有責任有義務維護祖宗的寶物,朝廷的正統,不能讓人掠奪了去,尤其是日本人,就算是革命黨,那也是拿了去,回頭再跟皇上皇太后作對的!如果成就了革命黨,手裡邊兒有了本錢,必將天下大亂,黎民受苦,生靈塗炭,到那時咱們軍人自然責無旁貸,首當其衝!所以為江山社稷計,為咱們北洋數萬弟兄身家性命計,咱們無論如何得先下手為強!搶在頭裡,把寶藏捏在手,讓那些日本人也好,革命黨也好,統統站一邊兒去!只要咱們有了這筆錢,一是可以上繳朝廷充盈國庫,二是可以發放糧餉,裝備隊伍,外禦敵寇,內平亂黨!”
“大帥,晚生淺見,還請大帥指點!”
屋內鴉雀無聲,只聽見自鳴鐘正好到點,咣咣直響,一隻小鳥跳出來報時。
袁世凱半晌不做聲,抽抽鼻子一臉的苦相。
其實他的心裡樂開了花,王世貞的一番話說到他的心坎兒裡面去了,既光鮮又體面。
眾人齊聲道:“請大帥下令!”
袁世凱咂吧下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反覆拍著光頭,狠狠地拄著手杖。
“你們吶,叫我怎麼說呢,傳出去,天下人都會說我袁某人貪心不足,連皇上家的財產都在打主意。”
段祺瑞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那不會!事情自有我們主張,再說,就按聘卿說的,到時候我們也是還財於朝,跟大帥那是半點兒關係都沒有!決計不相干!”
“說得對!誰要敢在背後說大帥壞話,我這盒子炮可不是燒火棍!”
“聘卿說的在理!攘外安內,沒銀子可不成!”,眾人一片附和。
袁世凱琢磨大概齊了,終於表態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也就勉為其難,這事兒算我應下了,還是按聘卿說的辦,利國利民,於公於私都是個交待,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可別打些歪主意,往自個兒腰包裡面裝啊!”
“那哪會!”,眾人嬉笑道。
“既然咱們北洋上下達成一致,我看,這麼著,也不要太過張揚,咱們吶,低調些,你們下去擬個章程,嗯,這個兵法上說‘十則圍之’,憑著人多勢眾,諒那些個倭寇亂黨都不是對手。你們商議下,回頭呈上來再作商量。”
袁世凱起身站到門口,揹著屋子揮手道:“這算是定了,散了吧!”
七星
其實袁世凱在此之前已經動手,他先是從李蓮英的貼身丫鬟那裡打聽到小李子身上繪有藏寶圖,又從內廷探得須在關外尋找多爾袞的後人。另外還安排了人手緊盯小德張,革命黨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日本人那邊也有他的密探,所以說一切盡在掌握中。
高人出手,自是不同凡響,全部人都被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