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武士彠聞知舊主的死訊,心裡非常悲痛,沒多久也嘔血而死。家主去世,新寡的楊氏夫人帶著女兒扶柩回到幷州老家。由於武士彠是三品大員,所以當時的幷州都督親自迎接監護葬禮。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武二孃初長成的幸福時光,在其父親逝世後便突然結束了。此時的她還沉浸在喪父的悲痛之中,她卻不知曉,後面還會有更大的巨浪撲面而來,雷霆轟鳴。是將她高高地捲入空中?抑或……?
遠在長安的長孫凜是不知道這一切的,他正在忙於挑選合格的工匠和煉丹師,幷州的作坊已經建成,過些日子他也得到幷州去檢視指導。
本來笑口常開的母親此時也不免有些憂心忡忡,竇鳳這些日子嘆氣的聲音也多了起來。長孫衝黯然地離開了京城,前往江南任職,他走的時候沒有和這個弟弟說什麼。歷史的微妙在於:它不能被假設和希望,它只能被接受。長孫凜這隻小小的蝴蝶,將歷史的軌道偏移了微小的角度。
長孫況對外界的花花綠綠的嚮往更是強烈,自從大哥離開後,他心中的蠢蠢欲動一直沒有平息。竇鳳以他年紀尚小不適合出行,拒絕了他出遊的請求,導致的結果是長孫況在某日留下一封信之後,便離家出走去找大哥。
因為是離家出走,長孫況並沒有帶多少錢。身具武藝的長孫凝為免母親擔憂,也踏上了前往江南尋找長孫況的路程。若是長孫凜再離開,那麼家裡早先一家團聚的熱鬧場面就全然消散,竇鳳心中不免開始失落起來。
“爹,你找我?”長孫凜走入了長孫無忌的書齋小院。這是一個園中之園,庭院為半封閉。軒西月洞門有一座靜中觀,外形似亭,二面借廊,只伸一角。軒前小院四周圍有曲廊,軒南庭有挺立石筍,青藤蔓繞,古木翠竹襯以名花。
長孫無忌坐在正中的方桌上,左右太師椅,桌上置棋盤。他手握著一本棋譜,正在研究棋盤上的殘局,見長孫凜進入,便讓他坐下來。
“還記得你之前曾為了方家姑娘而痛揍一頓的劉輔嗎?”長孫無忌微微地撩動了眼皮,望了長孫凜一眼。
“恩,記得,可後來劉家家主劉德裕親自上門來陪禮道歉,爹你也接受了。當時孃親還為此和你吵了一架。”
“年前皇上就將劉德裕左遷至幷州。”長孫無忌執起一隻棋子往下放。“知道我為何要與這意圖殺害自己的兒子的劉家化干戈為玉帛?”
長孫凜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李德裕也是一枚棋子。”長孫無忌執起士子晃了晃,“雖說皇上已經慢慢消釋此人的兵權,但他依然在武林中招兵買馬,所圖非善,怕乃是其背後之人指使。”啪,長孫無忌將那士子放到了王旁邊。
“爹,你是說……?”長孫凜聽到此話,不僅聯想到了史書上貞觀期間的兩位皇子早反。
“沒錯,因此此事暫且不能打草驚蛇,你到了幷州之後,凡事都要小心謹慎,切勿讓奸人乘隙而入。”
此時竇鳳正端著一碗甜品走入書齋中,看到長孫凜也在,便笑著說:“凜兒,剛好你在,這碗雙皮奶便先給你嚐嚐,這可是我讓廚子按照你說的方法去做的,看味道對不對?”
長孫凜嚐了一口,味道香滑濃郁,確實和他以前吃過的差不多,便點點頭說:“娘,這個味道就挺合適的,只是不太甜便是更好。”
長孫無忌則在一旁眼巴巴望著本來屬於他的美食,竇鳳輕拍了他一下,說道:“急什麼,我讓廚子做了許多,等會兒讓你吃個飽。凜兒,正巧你在這裡,等娘一會兒”。
竇鳳說完便往書齋裡屋走去,等她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匣子。
自從長孫凜來到這個朝代,他便經常為自己的兩個身份所困擾,有時候這一切的造化給他的感覺就如同患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讓長孫凜最為難以接受的是,穿越讓他的生活充滿了太多的不穩定性,他不知道下一秒鐘他的世界是否會變成洪荒時代,或者是兵荒馬亂的三國五代。但是他還是堅信自己未來會出現更燦爛、更新鮮、更啟智的東西,因此長孫凜還是認真地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著、工作著、戀愛著。
當竇鳳將小匣子開啟以後,拿出了一本裝訂整齊的古籍,遞給了長孫凜。長孫凜拿過來一看,便是驚呆了——上面赫然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字型——“龍羽心法”。
大唐永珍 67。曖昧
歷史的未來註定有無窮無盡的時代,註定會有比迄今為之的全部歷史多得多的驚心動魄的時刻,以及更加微妙的悲歡離合。可惜只有神的目光能穿透那茫茫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