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一個療程了嗎?恭喜。”雖然已經連白宏女兒是什麼樣子都忘得差不多了,但這並不妨礙林潛送出祝福。
“謝謝。”將剩餘的酒一口喝完,白宏起身結賬。
聽著耳邊傳來易辰父母與白宏相互推辭的聲音,林潛不由得在心裡默唸。“喂,你父母過得好好的。”口袋裡的進化信賴者微微閃爍,像是在回應。
另一邊白宏好不容易把錢交給了易辰父母,回來感嘆道:“每次這對夫妻看在我們是他隊友的份上想要免單,多虧了之後張無到一隊,那小子每次都能勸他們把錢收下。”
看著收拾餐桌的易辰母親,那有些彎曲的背影與記憶中那身影逐漸重疊。
“孩子死了,父母絕對會很難過吧。”
“當然!”作為一個父親,白宏非常堅定的說道。
“那麼,我又該怎麼和我的父母講,我需要去打一場可能會死的戰爭呢?”林潛說出來自己的疑問,即便他知道,這個問題不會有回答。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果然,林潛想到。“自我們進入特種部隊起,我們的家人也做好了哪一天我們無法回來的準備,執行特殊任務前,也會寫下遺書。”
“但你不同,無論是異生獸還是奧特曼,都與普通人太過遙遠,說實話,我沒有太多建議,但我依舊希望你能告訴他們這間事。”
“比如?告訴他們我需要變成一個50米高的巨人和一堆能讓小兒半夜啼哭的怪物打架。”走出大排檔,冬日的涼風從領口吹進了衣服內,林潛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你知道怎麼說,就是害怕。”路燈亮起,該回家的人已經回家,路上只有零星幾個出來散步的人。“即便不說全部,你也應該讓家人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有什麼危險和意義。”
“我想要保護我的家人,這是在我無力的情況下發自內心的渴望,但我又害怕說出去後,即便他們會接受,也會不停地擔心害怕,甚至有一天來到我的戰場上,就為了看看我是否安好。”
“這的確是一個理由,但不是最主要的那個。”即便只穿著加絨衛衣,白宏依舊沒有被寒風影響。“你也想保護你自己。即便見不到面,你也知道自己的家人在這,但一旦你將一切說出,你就必須做出選擇,在家人與自己之間做出選擇。”
“你不知道家人是怎麼想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說,他們可能會用盡全力阻止你,讓你放棄這一切。”白宏的眼裡閃過一絲追憶。“所以你想回避這一切,將這件事與家人隔離開。”
“呼——”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湖邊,倚在欄杆上,城市的燈光照在林潛臉上,湖面上,彩色的光點中,一個黑色的背影是如此的顯眼。
“對,我知道該說什麼,也許語言沒組織好,但我明白該說什麼。只是。。。”
“我知道那種感受,當我告訴我的父母要去當兵時,他們為我驕傲,但當我升入特種部隊,知曉要去執行一些危險任務的時候,我也說不出口。
但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這已經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之一,你人生的另一面,即便想要放棄,也永遠無法擺脫的一部分。”
“我知道,這東西就和詛咒一樣,即便我把它丟掉,終有一天,我還會不得不重新撿起它。”感受著進化信賴者在口袋中的觸感,林潛說道:“但你真的認為我的父母會相信我說的話?”
“哈!”白宏笑了,“他們花了20年把你養大,如果你是認真的,他們會知道,也一定會支援你。作為一名不合格的父親,這是我唯一能確定的事。”
“我明白了。”深吸一口氣,林潛轉過頭,湖面水波盪漾,模糊了倒影,但影像終會清晰。“師父,我相信你女兒會醒過來,你也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是嗎?”白宏也轉過身,不同於林潛低頭,白宏看向天空,月亮被烏雲遮擋,透不出一絲光亮。“那我借你吉言了。”
。。。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林潛在屋外踱步許久,自我催眠般給自己打氣。最終鼓起勇氣,用鑰匙開啟了大門。
“嘿,老媽。”熟悉的客廳,溫暖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林潛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沙發上的熟悉身影。
“小林?你怎麼回來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臉,不熟悉的皺紋,這也是大多數年輕人對父母的印象。
“我有點事情想和你們談談,老爸呢?”
“他?和老同學聚會去了,你也知道,天天有人請客的。你有什麼事,生活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