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潛平靜地聽完希佩爾的彙報,鳥人期望林潛說一些話,類似“你是在開玩笑吧”這類雖然兩人心知肚明但吐槽多於驚訝的話,實在不行罵馬擎多星人兩句也沒關係,但林潛只是平靜地說了句“知道了”。
“壞了,事情要糟。”希佩爾趕緊拿出終端再次掃描周圍,“你也差不多別鬧了,趕緊找東西,快點找到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林潛放下手機看向面前的克雷斯,“你來的有些太快了。”
“因為不遠。”克雷斯聽到了電話內容,順便已經定位到希佩爾的位置,他轉過身準備馬上離開,但停了一下還是扭頭說道:“你該去醫院。”
“我不久前剛從醫院出來。”
“不像。”
“不騙你,如果不是他們兩個臨時打斷,我應該已經偷了兩具屍體出來。”
克雷斯完全沒想到是這個進醫院,行為有些太超前了,代表的資訊量有些太大,他大腦稍微卡殼了幾秒。
“原來如此。”克雷斯完全不懂,但不妨礙他這麼說。這種行為想必各位在上學時老師詢問聽懂沒有,沒聽懂的舉手時特別有感觸。
克雷斯轉過頭,他雖然沒看林潛,但他知道林潛握住了進化信賴者。儘管如此,克雷斯還是明知故問道:“你在做什麼?”
“那艘飛船,我想讓它起飛。”
克雷斯沉默片刻,他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同樣能想到林潛在想些什麼,“飛船起飛,代表馬擎多星人離開,沒有他飛船開不了,而我不會讓他離開。”
“這樣啊。”林潛意識到自己在做兩件相同的事。
馬擎多星人和玉置礫,他們的行為其實是一樣的,完成一件大好事的同時滿足自己的私慾,與此同時他們都害死了一些人,只不過那些人的死亡同樣可以歸結於“自我選擇”。
對於玉置礫,林潛選擇盡力救助因為他導致死亡的人,同樣因為看著他行為對整體局面的幫助而放任。對於馬擎多星人,林潛好像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我感覺這個選擇以前好像做過。”
“天底下無新鮮事。”
“你一直這麼清醒的嗎?”
克雷斯不說話了,他相信自己的困境林潛也能清醒地說一些有大道理的話,但眾所周知,沒自己切身遇到就無法感同身受,也無法旁觀者清地說出明明自己明白的大道理。
克雷斯明白自己實力不足,因為先天原因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在同輩中墊底,天天揹著審判劍卻根本無法使用,說出去絕對讓人笑掉大牙。
克雷斯想用自己的第一個任務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有資格,證明自己配得上執行官這一稱呼。所謂清醒,不過是沒碰上屬於自己的困境罷了。
所幸,林潛沒想深入詢問,“明天就是飛船起飛的日期,我想讓它起飛。”
“為了讓那些離家的宇宙人回去嗎?”
“誰讓行星聯盟不這麼做呢。”
“我想你誤會了什麼,但是,我一定要拿到那個裝置,也一定會把馬擎多星人緝捕歸案。”
“你的任務好像不包含抓人。”
“你的任務也不包括處理假酒、黑幫、無業遊民之類的事,不是嗎?”
“喂喂,你不會一直在偷窺我吧,怎麼什麼都知道。”林潛打趣著,但手指已經放在進化信賴者劍鞘上了。
“我的職責是為了防止有宇宙人仗著他有高科技、巨大化的能力在落後星球作威作福。馬擎多星人明顯犯錯了,他必須得到審判。”
“我明白的。”林潛說道,也不知道他在說馬擎多星人還是玉置礫,“如果那艘飛船沒有那個蟲人也能起飛,我不會管的,但沒有了他,飛船可以起飛嗎?”
這個問題,明明幾分鐘前才問過,而林潛再次詢問並非他忘記了克雷斯的答覆。
“我明白了。”克雷斯舉起刀,他當然可以詳細解釋,那幫想要登船的宇宙人是烏合之眾,他已經見過馬擎多星人飛船的作業系統,並非行星聯盟制式的系統,就算有人會開普通飛船也不一定會開那艘飛船,還有識別操作人的鎖,馬擎多星人為了讓自己不可或缺下足了功夫。但克雷斯知道林潛想聽的不是這個。
林潛原本以為最中庸的結果也是達成雙贏,但現在看來似乎不行了。林潛閉上眼睛來了個深呼吸,“如果我贏了,你會怎麼樣。”
“你我都有各自的底線,都有堅持的東西,輸贏只能決定一時,不能決定永遠。所以,輸和贏其實沒什麼區別,不論誰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