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我嗎？”

女孩點了點頭，“我在下午見過你。”

“你翻牆出來那地方是你家？”

女孩警惕地後退了幾步，如果林潛想把她送回家裡，那麼女孩說什麼也得跑。

她已經被送回家裡又跑出來很多次了，她也從保護所裡面跑出來過好多次，她清楚那些地方是什麼情況。

“別那副樣子，要是我幫你把身份證明偷出來，你是不是可以打工了？”

林潛好像看到女孩的眼神亮了一些，但他依舊不確定自己這個選擇是否正確，“是不是？”

得到女孩的肯定，林潛說道：“把手伸出來。”

女孩頓了一下，然後猶豫著伸出右手。

“另一隻手。”

女孩彷彿知道林潛在想什麼，把左手伸出後拉開衣袖，手臂上是無數刀痕。手心那邊的刀痕已經變淡了，手背那邊明顯是不久前割的，幾十道血痕看得讓人心疼。

“自己割的？”

“嗯，總是想死，割了之後就覺得，今天也好好活著，真了不起啊。”

“是嗎？”

“是啊。”

“是嘛。”

林潛移過視線，“走吧，我幫你把保險證偷出來。”

來到林潛和女孩初遇的地方，下午過來時這裡只是感覺破舊，但現在天色已晚，一條街上開燈的沒幾戶。這裡每棟房子都像是恐怖片裡出來的，許多廢棄房子，可能都是二戰時候建的。

空中有烏鴉的叫聲，不知哪個角落裡能看到野貓發光的雙眼，這裡恐怖片劇組直接來拍攝沒有一點問題。

林潛已經問到了保險證藏在哪裡，女孩現在在一百米外街道拐角，可能是怕林潛帶著她父母衝出來。林潛望著不高的圍牆，他再次嘆了口氣，然後伸出雙手。

十分鐘後，林潛翻牆後輕輕落地，從腰包裡拿出證件晃了晃。

“給你。”林潛把東西交給女孩，“竹田真衣，不錯的名字。”

竹田跑過來一把奪過保險證，確定是自己的保險證雙手顫抖著都快抓不住了。“謝謝！謝謝！”

林潛捂住竹田的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你不想你父母因為聽到你的聲音跑出來吧。”

竹田感覺林潛的手心怪怪的，隨著林潛的鬆手一張一千円紙幣輕輕飄落，“去找個旅館，錢可以下次還我，沒利息。還有，好好活下去。”

擁有隱身斗篷，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並不難，而在裡面看到的情景讓林潛確定不能讓竹田回到這裡。只是這個女孩的命運究竟如何，林潛無法確定，他只能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竹田望著林潛的背影，內心道別與暗自下決心的時候看到走出十幾米的林潛忽然回頭。

“有什麼事嗎？”

“走錯路了，我家在這邊。”

竹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再次目送林潛離開，然後把保險證好好放進揹包。她有了個新的機會，說不定真的能考慮未來，她說不定真的可以考慮明天會發生什麼。

餘光注意到今天朋友遞過來的一張報名單，在包裡夾得有些褶皺，竹田把它輕輕拿出了。

竹田依舊記得自己那個在飛田新地的朋友把報名單遞給自己的時候說了什麼，“玉置集團的醫藥實驗，去試藥可以拿到一大筆錢，”

竹田知道這東西，現在市面上的新藥有一半是玉置公司的，而自願試藥是新藥能快速上市的原因之一。他們試藥的成果反映出來就是買藥時說明書上的不良反應。

竹田還去過一次，試的是某種口服液，不僅去的幾天管吃管住還有錢拿。竹田的副作用僅僅是肚子疼，而和她住一起的那個副作用有點大，基本住馬桶上了。

不過這次有些不同，這次的錢有些太多了，竹田懷疑是一期的試藥，這種危險程度很高，但錢的誘惑也很大。

竹田留下報名單就是在考慮是否要去試藥，就算因為運氣不好中招，死前至少能吃飽穿暖。

但現在不用了，有了身份證明，她可以去通天閣附近打工，晚上再回來休息。愛鄰地區作為大阪市中心的貧民窟，找一份符合大阪物價的零工不難。

雖然附近治安不太好，但竹田從小生活在這裡，她有經驗不會被公園裡那些喝酒的人抓住當下酒菜。攥著那一張一千円，竹田彷彿攥著自己的心臟一般。

林潛回到家，把嘎次星人給予的檔案擺在桌上開始翻閱。

束揚以前的事情，嘎次星人給出的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