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抬頭看了看太陽,確實已經放學一個時辰了。
“許開,不是讓伱多休息嗎,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萬一精神病又發作該怎麼辦?”雲青山語重心長地說道。
許開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連帶著額頭也青筋暴起。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沒事。”
“既然你沒事,正好你這幾天也放假,那明天跟我去個地方吧?”雲青山饒有興致地說道。
“什麼地方?”
“同窗文會。”
國院的每個班級往往每十天就會進行一次小文會,交流讀書感悟以及詩詞創作。這種小文會往往不一定每次都要參加,但一般來說每個月至少參加一次。
許開由於被不少人排擠,再加上他也自知無論是讀書感悟還是寫詩作詞都遠遠不及這些書海沉浸十多年的同學,也沒有自討沒趣。所以他現在是戊班唯一一個沒有參加過同窗文會的。
倒是黃圖參加過幾次,第一次回來給許開帶了酒,但許開沒喝,於是下一次黃圖直接順了只燒雞帶回來一起吃。
許開很想問你是哪來的魏和尚嗎?
不過燒雞確實很香。
許開莫名其妙,直接問道:“你不是乙班的嗎?為何邀請我參加戊班的文會?”
雲青山搖了搖手指:“錯啦,文會本就沒有班級之分,所以有時也會有多個班級一起參加文會。這次是你們班的王先生勒令你的同學帶你參加文會,借這次的文會讓你融入班級,免得你病情更嚴重了。”
許開深呼吸,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鎮靜,鎮靜。真要生氣只會坐實自己的病情。
雲青山見許開這麼說都沒有反應,平靜如水,輕輕點頭,心道許開果然病得不輕,與以前同乘馬車的那個許開簡直不是一個人。
“文會在哪舉辦?何時開始?”許開面無表情地問道。
“明日巳時,湘江江畔長水樓。”雲青山微笑道。
……
……
許開準時而至,卻發現大部分人都已到齊。
“許案首,你可是讓我們好等啊。”有人微笑道。
許開看了他一眼,這人不是戊班的,應該與雲青山同班。
他看過去,發現不僅是雲青山的乙班和自己的戊班,每個班都有人到場,不過還是以戊班人最多。
據說是陳水然包下了整座長水樓。
不少人圍著雲青山,而云青山依舊戴著黑布矇住眼,輕笑著回應,並不說一句多餘的話。
他轉過來,對著眾人拱手說道:“來遲了,不好意思。”
說罷落座。
他看見了黃圖,黃圖正與他人談論《詩經》,見他來了,黃圖一臉愕然,連忙坐了過來,低聲問道:“你來這裡丟人現眼乾嘛?”
許開大怒,再度深吸一口氣,怒道:“我作詩能二傷孫平心,做得豈不比你那不知所謂的詩詞好多了!”
黃圖見許開稍微說下就激動起來,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輕輕點頭,心想許開果然病得不輕,自己要多多關照他才是。
陸續又有幾人到場。人到齊後,陳水然自眾人間站了出來,舉杯朗聲道:“既然諸位同窗都已到,那麼我們便開始此次文會吧。”
眾人舉杯相合。
許開輕嚐了一口,發現度數比他以前和黃圖喝的酒高多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陳水然此時卻忽然來到許開身前,說道:“許案首,先前在國院對你有諸多誤會,實在是抱歉,容我自罰一杯。”
陳水然將酒一飲而盡。
隨即,他忽然說道:“今日是許案首首次來參加同窗文會,又兼難得的多班齊聚,好景好情,許案首不妨作一首詩,以頌此景,如何?”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