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隨後笑了起來,舌頭好似波浪一般在嘴裡翻轉了好幾下,隨後把衣服放下,沒有任何徵兆地,給了許開一巴掌。
啪地一響。
原本嘈雜的走廊,頓時安靜了下來。
……
……
“那一次我終於還手了。”
“直到動手我才發現,原來他這麼弱小。我還了他一巴掌,把他抽得跟陀螺一樣轉了一大圈,然後我又給了他一腳把他踢倒,坐在他身上,一直打他。”
“有人來攔我了,抓住我的手。他以前打我時沒人攔,現在我動手了就有不少人來攔我。”
“放學之後,他果然叫了一大群人來堵我。不過我終歸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什麼?哦,他們沒來幫我,但他給我說過我被一大群人圍毆時該怎麼辦。要麼抱頭蹲下護住要害,等他們打夠了自然就散了;要麼跟瘋狗一樣死咬著領頭的人不放,不要命也要打死那個領頭的,他們怕了,自然也就散了。”
“我選的是後者。”
“後來我倆都進了醫院,二叔帶著好幾個鄉親來學校鬧了一通,給了那幾個人一巴掌,於是後來的學校生活總算清淨了些。”
“二叔真的很好。”
……
……
“黃志平上技校去了了?”許開頗為驚訝地問向面前的老同學。
那老同學的點了點頭:“是。”
“我記得他小學的時候成績不挺好的嗎?結果你都上高中了,他跑去技校了。”
小學同學嗤笑一聲:“你也知道那是小學,小學能說明什麼?我給你說,當時我就發現他腦子不太靈光,上了初中肯定跟不上。那時候我們學簡便運算,134x933+134x67他硬是把沒有合併,把兩個部分分開算最後再加起來,這叫哪門子的簡便運算?”
許開感嘆道:“這還真是……我聽說連那個張遠杭都能上高中,他竟然上不了。”
“別說了,張遠杭的高中更離譜,跟技校也差不到哪去。我有個朋友在那邊上學,他在廁所抽菸被校長看到了,校長什麼都沒說,只讓他以後別當著他的面抽,連煙都沒讓他掐了。”
“這是為何?”許開驚奇地問道。
“怕以後招不到學生唄。”
“我堂弟怎麼樣了?”
“那個高中稍微好一點,每年能有幾十個上重本吧,跟縣一中比還是差遠了。據說每年有五十來個連專科線都上不了的。”
“縣一中又能好到哪裡去呢?”許開搖了搖頭。
……
……
“縣一中是縣裡最好的高中,我考上了火箭班,有全校最好的老師。但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屆能出兩百多個重本就頂天了,還得大肆慶祝一番,生怕縣裡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我後來考上了清華他們才跟瘋了一樣使勁宣傳。電視臺記者來了好幾個,縣長也來了,連市裡都有人來了,因為我們市已經很久沒人考上清北了。”
“但我當時非常傷心,沒有見他們任何人。”
“因為二叔死了。”
“二叔得病了,嬸嬸問我能不能把我爸媽的賠償金用來給二叔治病,我答應了。二叔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不救他?我不希望他死,所以我把卡給了嬸嬸。”
“錢花完了,二叔還是死了。”
“二叔是在我高考時死的。本來按嬸嬸的脾氣,她不會給堂弟說卻會告訴我。但當時嬸嬸也看出來了堂弟不是讀書這塊料,於是就寄希望於我以後功成名就時能拉他們一把,告訴了堂弟卻沒告訴我,讓我專心考試,於是我又錯過了二叔的葬禮。”
“二叔就埋在自家的田裡,連塊墓碑都沒有。一是費錢,二是我們這邊葬在自家田裡是不立墓碑的。我就站在那個土包面前給二叔燒了些紙。”
“燒得不多,因為沒什麼錢。”
“後來市裡的人跟縣長終於進我家裡來了,他們給了我十萬,還打算給我一套房子。我不想要,但二叔死了,堂弟又沒去參加高考,於是我給了他們五萬,又把房子給了他們,讓他們能在縣裡安家。我留了五萬,花了兩百給二叔又燒了一大堆紙之後,剩下的就是學費和生活費了。”
“這窮鄉僻壤的能出一個清北的學生,已經可以算是政績了,來年縣長高升有望。於是除了市裡的十萬和一套房子之外,他自己又額外給了我五萬。靠著這十萬,我讀完了大學四年,又去考了研。”
“他還問我選的是什麼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