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也微眯雙眼,隨後左眼皮一跳。
一道比先前更加強烈幾分的衝擊波再度襲來,這次連六品之下的青雲或聖道文人都無法站穩,跌倒在地。
衛百里不由得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自己晉入半聖的時間遠超於他,為何這一番對拼下來自己卻落入了下風?
“張蒼,你可要知道,數術家雖然出了一個你,但底蘊尚淺,你當真要與我道家為敵?”
“此話你讓你家那位亞聖出來說還行,你卻是無法代表整個道家的。”張蒼的眼神也變得寒冷起來。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衝突將要進一步升級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卻響徹了整座宣聖山。
“好了,二位都停下吧。”
眾人看向聲音的來源,隨後一齊行禮:“見過掌院!”
衛百里和張蒼也一齊行禮。
只見來人身穿一黑衣,頭上盯著一隻高直的古冠,腳踩白色布鞋,來到了現場。
天庠當代掌院,法家管學新。
“此事乃是正常爭鬥,許開並未使用那些禁止使用的燃命手段,因此過錯在於張長林。取消張長林未來一年的所有供奉。你等可有異議?”
張長林便是那位醫家半聖的名字。他本就打算將此事扛下來,因此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衛百里心有不甘,他能看出這位管學新有偏袒許開的模樣,卻也只能點頭。
張蒼自然答應如此處理。
剩下的另一位半聖則是一副牆頭草的樣子,似乎不論管學新如何處理他都同意。
至於剩下的人,就更沒有發表意見的資格了。
管學新揮了揮手,選拔便再度繼續。
“接下來由我親自坐鎮。既然我在場,便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許開,你繼續吧。”
許開對著他行了一禮,便再度登上臺階。
許開擁有著強橫無匹的身軀,按理來說他一步便可以躍至下一座亭子,但他卻一步步地在臺階上行走。
宣聖山上下,此時只能聽見許開一人的腳步聲。
李和盤坐在小亭正中,身前橫放著那把黑傘。他閉著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常看著向上攀登的許開,忽然感覺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許開登上第二百九十八層,看向自己的對手。
對方如臨大敵,已經喚出了自己的唇槍舌劍,同時嘴唇微張微合,唸誦出一首詩,頓時,層層城牆浮現在他身前,為他阻擋許開前進的步伐。而他的身軀也散發出一層層的金光,形成一副堅固而強大的鎧甲。
“你是哪個系的?”
“在下儒家系,舒發成。”
“你與李和關係如何?”
舒發成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地冷靜說道:“不瞞許開閣下,李和大人平易近人,乃謙謙君子,在下與他乃是好友……”
刀光一閃。
那層層重疊的城牆、那堅不可摧的鎧甲、那銳利無邊的唇槍舌劍在許開的剃刀面前,幾乎比最脆弱的宣紙還要薄弱,斷裂處光滑如鏡,映出了許開的模樣。
自舒發成身體正中線,一道整齊而光滑的刀痕浮現,隨後,多得誇張的鮮血噴薄而出,將許開整個人染得鮮豔無比。
即使舒發成見識廣闊,終究沒有見過真正的聖人劍。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的身體與上一層的那人一樣,自中線分為兩半,被切裂的內臟從中滑出,一切都與上一個人那麼相似。
一道綠光落下,與上一人一般,將舒發成拼成了一具全屍。隨後,一眾半聖不禁看向了管學新。
他們是能看出管學新是出手了的,但為何即使如此,卻依然沒能阻止?
管學新眼神凝重,內心駭然,作為實際出手者,同時也是一位見多識廣的亞聖,他能夠感覺到許開的劍竟是比聖人劍還要銳利幾分!
可這怎麼可能?!
許開再登一層。
他的對手渾身汗毛倒豎,戰戰兢兢,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哪個系的?”
“在、在下墨家系,繆定軍……”
“你與李和關係如何?”
繆定軍聞言,立馬將唇槍舌劍一扔,叩拜下去:“在下與李和沒有什麼交流,更談不上什麼關係。我願棄權,還請許開閣下放我一馬!”
許開看了正在磕頭的他一眼,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來摩衍。隨後便又看向依然巋然不動的李和,然後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