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了一場,不知是虛脫暈了過去,還是睡著,漸漸沒了聲音。冉顏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不禁大驚失色,高聲道:“醫生!”
外間那名老者,幾步衝進內室。
冉顏還未等探脈,便一手抓過他的醫藥箱,從裡面翻出針灸,飛快地扒下冉雲生的衣物,找準穴位,便有條不紊地將一根根銀針熟練地刺入面板。
羅氏剛開始幾乎驚叫出聲,後來見她手法熟練,明明很急的樣子,手上卻是絲毫不慌亂,便硬生生把將驚呼嚥了下去。
醫生看了片刻,見針針精準,便也沒有阻止。
冉顏的針灸不是多麼新奇,但她勝在手腳利落又穩當,這名醫生已經五十有餘,在這方面自然比不上冉顏。
針了一會兒,老醫生探了探冉雲生的脈搏,點頭道:“暫時沒有大礙。”
一屋子人緊張的心才稍稍緩解,醫生的話卻讓她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郎君如今的狀況不佳,須得有人守著,萬一再發生剛才那種事情也好有個應對。”
“娘子。”簾外,傳來晚綠輕輕的聲音。
冉顏額頭上的汗水發涼,穩了穩心情,問道:“何事?”
“有人送藥來,說護心脈的良藥。”晚綠答道。
冉顏頓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看見晚綠捧著一個淺碧色的小藥瓶,還有一張紙。
晚綠見到冉顏便道:“剛剛邢娘送來的,說是在廳堂門口發現的物件。”說著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過來,湊近她小聲道:“邢娘說八成是蘇藥師。”
冉顏動作頓了一下,微微抿唇,展開那張紙,上面只簡簡單單寫著幾個字:悉聞令兄之疾。
的確是蘇伏的字跡。
冉顏立刻拿著瓷瓶返回內室,將裡面的藥丸倒了出來,放入冉雲生口中。
那藥入口即化,冉顏讓爾冬倒水的時候,便發現冉雲生已經有輕微的吞嚥,便只餵了他一口水。
冉顏方才動作太快,眾人還未曾反應過來,等到藥餵了下去,羅氏才忙問道:“十郎吃的是什麼藥?”
“是……我師父,得知十哥有恙,所以配藥送來。”冉顏垂眸解釋道。
羅氏未曾懷疑,她還以為是冉顏來這裡之前讓人去求的,心中又擔憂兒子安危,自然沒有時間細想。
約莫過了兩刻,冉平裕和周醫正一併進屋,蕭頌也一身風塵僕僕地跟著走進屋內。
冉平裕是一脈單傳,冉雲生忽然昏倒讓一向鎮定的冉平裕都有些心慌了,便到處去請醫生,恨不得把全長安的醫生都叫到府裡來會診,正忙著的時候恰遇上了羅氏派出去的小廝,這才想到透過蕭頌請御醫,便與之親自上門去求。
羅氏見到周醫正,連聲請他進內室。雖然方才冉顏表現的也不錯,但對於一般人來說,還是“御醫”兩個字更有說服力。
冉平裕也匆匆跟了進去,蕭頌遲疑了一下,也隨後進去。
周醫正被蕭頌從被窩裡拽了出來,心以為人命關天,也不敢怠慢,匆匆上前把脈。探了一會兒脈,周醫正才渾身鬆了鬆,笑眯眯地道:“脈息平穩,是安康之象,令郎已無大礙,不過要好生調養一陣子才行,稍後老夫開個方子。”
那名老醫生疑惑道:“咦,小半個時辰前明明還兇險萬分,這麼快就平穩了?”
這話頗有些質疑的意思,眾人目光唰地全都集中在他身上,那名老醫生也看出周醫正身份不一般,連連擺手道:“老朽不曾有懷疑這位同行的意思,方才那位小娘子針灸的手法也無奇,那就只能是小娘子喂下的藥丸起作用。”
聽他這麼說,所有目光都又集中在了冉顏身上。
冉顏不敢再說是自己師傅配的藥,萬一他們再問令師是誰?她又不能說說是蘇伏,若說是吳修和,冉平裕知道吳修和住在城南的寺裡,周醫正若心血來潮說去會一會高人,就穿幫了。
腹黑冉七
“此等良藥,恐怕是不傳秘方吧?”蕭頌笑著打破靜默。
從前醫學著作很少,留傳下來的無非就是《黃帝內經》、《神農本草》、《傷寒雜病論》等幾本藥書,而且擁有這些書的這幫醫生們都把它們當作傳家寶貝,秘而不宣。沒有醫書自然是按方配藥,導致了醫生們熱衷於收集醫方的風氣。
周醫正和那名醫生也不禁老臉微紅。他們自然不是覬覦那藥方,但身為醫生遇上療效如此顯著的方子自然會感到好奇,被蕭頌說出來,他們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
這時冉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你快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