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怪不得莊尹只派了兩個人守住小閣了!因為他們就算逃出冰窖,也不一定能逃出院子。
劉青松拉著冉顏她們躲進一座假山後面,壓低聲音道:“他們站得太分散了,炸藥只有一包,而且威力不大,怎麼辦?”
冉顏沉吟一下,再次觀望四周,“炸藥給我,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逃走。”
劉青松立刻否定,“不行,那莊尹一看便是道上的,萬一……”
冉顏打斷他的話,“別忘了,莊尹現在恐怕已經毒發了,我有保命的籌碼。聚水縣一共就這麼大點,我但凡拖一點時間,你們便能夠趕過來。”
關鍵是,冉顏現在一隻手受傷,又穿著原本的衣物,想要逃走最不容易。
“為什麼非得出去?咱們不會被凍死,找個地方躲著等人來救不就行了?”晚綠小聲道。
冉顏和劉青松靜默,這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如果讓莊尹知道他們有逃跑的本事,會不會覺得不保險,然後立刻殺人滅口就很難說了。
如果到時候莊尹拿晚綠和劉青松的性命威脅她解毒,她不可能反抗,與其都要賭,冉顏更喜歡掌握主動權。
“聽我的。”冉顏道,說著她接過劉青松手裡的炸藥和燈籠,“那邊的池塘是活水,你們順著水往下游,一定能找到出口。”
院子裡的池塘其實就起到了一個儲水的作用,一頭有活水注入,經過池塘之後,順著溪流出去。
冉顏能辨別出,下游是東邊,縣衙就在那個方向。
劉青松抓著晚綠的手腕便朝著下游的方向貓著腰,悄悄前行。
冉顏便立刻起身往上游方向走去,走得很緩慢,很輕,宛如一個賞夜景的人,正因如此,走了約莫半刻還沒有被人發現,而那邊也沒有傳出聲音。
如果事情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倒是意外驚喜,不過,冉顏駐足,看著面前戛然而止的石板路,和前面滿地的落葉,只要她一踩上去,嘩啦啦的聲音立刻便會被人發現。
聲東擊西的意義在哪裡?就是要讓虛假的目標暴露在人群,轉移注意力,她一刻不被發現,劉青松那邊就多一幾分危險。
冉顏調整了一下腋下炸藥的位置,還有燈籠的光線,一咬牙,一腳踏入落葉之中。
不出所料,窸窣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力。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面有聲音喝起,“誰?”
冉顏提著燈籠拔腿便跑,這段時間她的體質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要顧著炸藥不能滑落,又要防著燈籠不能滅,委實辛苦。
“站住。”
冉顏匆忙之間看見身後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她跑得也就越賣力,而且專往樹影下跑。
夜風呼嘯從耳邊擦過,冷得似乎要劃破面板。
待到一眾黑衣人發現她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冉顏已經駐足。
月華之下,她唇角微微綻開一抹笑,夜風拂起凌亂的髮絲,她狼狽得喘息不定,卻神情淡然地將炸藥的捻子深入燈籠裡。
一眾黑衣人還驚豔在她絕代風華之中,便瞧見美人朝他們擲過來一物。這時候還沒有炮竹炸藥的概念,他們只道是暗器,便只是避開了那個東西,並沒有跑出多遠。
刺啦啦的捻子燃燒聲音中,冉顏向後退出兩三丈。黑衣人以為她要逃跑,便急急追趕上來。
轟……
驀然間,一聲驚天的巨響,土石合著鮮血四濺,方圓十丈的地方落葉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冉顏也被震得血氣上湧,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劉青松那個混蛋之前說什麼?冉顏記得輕輕楚楚,他說:炸藥只有一包,而且威力不大。
冉顏臉色發青,就這個威力不大?如果剛剛在冰窖裡點燃了這捆炸藥,他們三個人絕對的、毫無疑問的、不容置疑的——不被炸死也會被塌方的巨石砸死。
到時候不是逃亡,而是自殺了。
“真他媽的混蛋。”冉顏咬牙切齒,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傢伙。當時如果她再拋近點,大約現在也是血肉模糊了。
這一聲巨響不僅吸引了院子裡所有的注意力,亦引起了外面正挨家挨戶搜人的衙役的注意。
冉顏趁著硝煙瀰漫,顧不得喉嚨裡一直上湧的血,快步順著溪流往上游跑去。
“快追。”黑衣人陸續趕來,七八個人順著冉顏方向追去。
冉顏不管後面有多少人,只管拼命地跑,耳鳴聲充斥整個腦袋,令她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