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幾眼,見她五十歲上下,一身乾淨簡單的墨綠色褙子,微微花白的鬢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舉止形容自然帶著一股大氣,便是連請罪亦未曾失了氣度,不似一般的下人那樣畏畏縮縮。
“您是……邢娘吧?”羅氏根本認不出來,這些年邢娘居然老了這麼多。
邢娘微微動容,蹲身道:“回夫人,正是奴婢。”
羅氏神情激動,連忙親自上前將她扶起,還不忘嗔怪冉平裕道:“怎麼能如此怠慢嫂子身邊之人呢?”
說著便讓人擺席位,卻被邢娘阻止了,“夫人折煞老奴了!老奴再如何都是奴婢,豈敢與主子同席?這不合規矩。”
羅氏自是知道,方才那個茶盞落得蹊蹺,當時她只以為邢娘因為她怠慢了十七娘,而心生不滿,因著鄭氏的大恩,她自然要給幾分顏面,眼下看來,邢娘極重規矩,而且也很懂規矩,知進退,即便是表示不滿,也值得她尊重。
冉美玉恨得牙癢癢,瞪向冉顏的時候,卻分明看見歌藍衝她隱秘且挑釁地一笑。
而從始至終,冉顏都事不關己似的自顧喝著茶,只剛剛在邢娘出去請罪的時候,坐直了身子,想要出言求情,卻被歌藍輕輕拽了一下。
曉鼓
在長安的第一天,就在歌藍與冉美玉無形的硝煙中落幕了。
至於內宅裡爭爭鬥鬥這點事,冉顏根本沒有必要費心,即便歌藍被與世隔絕了兩年,離開高氏的冉美玉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高氏母女把歌藍弄得家破人亡,即便歌藍真的整死了她們,冉顏也不會有任何心軟。這是一個法治還不完善的社會,如果滿腔正義感,只期待官府懲處壞人,那就只能一輩子受人欺壓,冉顏早已經過了天真的年紀。
歌藍跽坐在外間,透過細密的竹簾看著榻上就著燈光看醫書的冉顏,心底漸漸柔軟起來。
雖然冉顏什麼也不說,但歌藍知道,她一直在履行承諾,就如同她當初說的:你怎麼對付高氏,我不妨礙,必要的時候也會給予幫助,這是我借用她身體該給的回報,但是也請你記住,你們娘子的死於我半點關係也沒有,如果哪一天讓我發現你做了不利於我的事情,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如今冉顏在默默履行前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