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同時,不禁心嘆,真不愧是蘭陵蕭氏,僕人居然都隱在暗中隨時聽用,隨叫隨到。
冉美玉哪裡知道,哪裡有八卦哪裡就有劉青松。
“冉氏娘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嬌美。”劉青松嘖嘖道。
冉美玉悄悄看了蕭頌一眼,羞澀地低下頭。
“小的冒犯了。”劉青松從藥箱中取出一瓶自配的中藥消毒液,往冉美玉擦破了一點皮的傷口上一倒。
“啊!”冉美玉一聲高八度的尖銳叫聲,把劉青松嚇得手一抖,裝著消毒液的瓶子咣噹一聲掉落在船板上。
冉美玉淚汪汪地捂著手。劉青松哆哆嗦嗦地道:“十八娘,小的可沒有謀害你……”
聽這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殺人滅口了呢。劉青松雖然算不上大好青年,可一直奉公守法,除了愛好齷齪點,可從來沒有幹過壞事。
“你就這麼醫治?”冉美玉道。
劉青松乾咳一聲,道:“小的一般只伺候我們家郎君,下手雖然不溫柔,但保證有效。”
冉美玉聽說劉青松是蕭頌的專用醫生,心裡不禁高興起來,可她這廂才高興,卻又聽劉青松小聲嘟囔道:“冉十七娘可是斷了胳膊,我給包紮的時候也沒叫成這樣。”
“你不是說只伺候你們家郎君?”冉美玉有種被涮了的感覺。
“小的是說一般情況下。”劉青松一邊答著,一邊飛快地給冉美玉包紮。末了看著冉美玉纖美的手上的蝴蝶結,得意地拍了拍手,“保管明兒早上就好。”
其實那點傷即便不擦藥明早也能好。
“十八娘受傷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蕭頌道。
冉美玉欠了欠身,“兒告辭。”
冉美玉前腳剛走,晚綠後腳便施禮告辭,風風火火地跑回船艙。
歌藍剛剛幫冉顏刮完痧,擦拭身子之後穿上中衣,轉眼看見晚綠扁著嘴,便投去了詢問的眼光。
“我還說呢,先前倒沒見十八娘這麼急著一同來長安,怎麼現在竟然急巴巴地跟著來。今兒可算看明白了,十八娘這是衝著蕭郎君呢。”晚綠憤憤道。
邢娘瞪了她一眼,“薑片呢?”
晚綠從袖中掏出薑片遞給邢娘。
邢娘接過薑片,點了點她的腦袋,“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你有什麼可不滿的?別一點大的事兒就咋咋呼呼。”
晚綠撇撇嘴,“我也沒說不行,可您沒瞧見十八娘那副樣子,可不就是個羞羞怯怯的淑女,可她是嗎?還故意往蕭郎君身上撲……”
“你呀,就是狗逮耗子多管閒事。”邢娘把薑片放在冉顏口中,坐過去給她按頭。
晚綠揪著嘴,跽坐在塌邊幫冉顏捏虎口。
刮痧過後冉顏覺得好多了,眩暈的感覺已經消退許多,“把窗戶開啟吧。”
歌藍把格窗開啟一條縫隙,微腥微涼的江風吹了進來,冉顏鬆了一口氣。
江寧暫別
夜幕降臨,江寧已經近在眼前。
冉顏用完晚膳不久,便聽外面有些吵嚷,隱隱約約聽見船伕聽見說江寧碼頭馬上就到了。
“娘子,可要去與蕭郎君道個別?畢竟他也幫娘子許多。”邢娘想了一下午,便問了問冉顏意見。
“嗯。”冉顏應了一聲,“這就去吧。”
晚綠幫冉顏披上披風。
歌藍推開房門,便瞧見月色下蕭頌挺拔如松的身姿立在門口,一襲暗紅圓領常服,墨髮綸起,比下午看起來精神許多。
“勞煩與十七娘通報一聲……”蕭頌話說了一半,冉顏便已經出現在門口。
蕭頌面上自然浮起一抹笑意,“江寧到了,我來與十七娘道別。”
“嗯……”冉顏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道:“蕭郎君一路順風。”
“你也是。”蕭頌笑了笑,但這笑容明顯比方才少了幾分歡喜,當著僕婢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親暱的話,只道:“十七娘好好休息吧,到長安若有什麼難處儘管找我。”
“多謝蕭郎君。”冉顏欠了欠身。
“無需客氣。”蕭頌負在身後的手捏著袖袋中的東西,衝她微微頜首,卻終究沒能拿出來,轉身大步離去。
才走出六七步,身後卻傳來冉顏清冷的聲音,“蕭郎君沒有東西要給我嗎?”
蕭頌頓住腳步,轉過身來,俊朗的面容上笑容濯濯,“到甲板上去看看江寧的夜景吧。”
冉顏頜首,令晚綠和歌藍只遠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