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與蘇伏的東家打交道?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冉顏有些牴觸。也許是覺得既然於蘇伏劃清了界限,便不好再太過接觸,抑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又或者是擔心蕭頌會因此不悅。
蕭頌對待冉顏一直非常縱容,但每個人都有底線,冉顏不認為他會沒原則地縱容愛人,但她一直不知道那根底線在哪裡,也不想去試探觸碰。她在乎他的感受,這是以前不曾有的。
冉家緊抿著唇,半晌才道:“為什麼選李泰?他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單單是看他從奪嫡的風波之中活了下來,而李承乾儲君之位被廢,被判充軍,之後鬱鬱而終,便可知道這個人的手段。
“朝堂上能插手此事的人著實不在少數,但是這畢竟是皇傢俬事,我們又不是扁鵲華佗,也沒有什麼機會造勢成名,誰會冒險向聖上推薦我們?”劉青松靠在車壁上,依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但所說的話條理清晰,一反平時不靠譜的調調,“魏王招賢納士,甭管心裡頭怎麼想,但表面上是大家一致認可的禮賢下士和藹可親,我聽說他今日在曲江設宴款待士子,咱們可以去碰碰運氣,混個面熟。”
說著,他又開始犯老毛病,異想天開起來,頓時人也倍兒精神,一雙不大的眼睛閃閃發亮,腰板也挺直了,“誒?我覺得,你會不會在曲江河畔遇見一個落水的,就想你在蘇州救那個小童一樣,起死回生?然後轟動長安城?或者……”
“停。”冉顏不耐煩聽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道:“你可知道蕭頌在哪裡?”
八卦的熱情被掃退,劉青松立刻又蔫了。
冉顏也發現了,劉青松這廝只有在談論不正當事情的時候才會精神奕奕,倒也能有正經的想法,但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令人想把他暴揍一頓。
“他……不是去拜訪同僚,就是被同僚拜訪唄!”劉青松根據往年的經驗道。
“這麼大的事情,我必須要同他商量。”冉顏道。
冉顏一向是個自主獨立的女人,但蕭頌對她無限包容,她也只不過是彼投木瓜我報以瓊琚,撇開感情不說,兩個人相處必須要保持最基本的互相尊重,更何況,這件事情的決定關係到未來政治選擇。
總不能夫妻兩人效命於不同的皇子吧!冉顏聽蕭頌說過,他目前沒有選擇站到哪一隊,她這麼做算不算替他站隊了?
劉青松怪叫一聲,“等你問完,咱們再驅車趕到曲江,人家恐怕早就散席了,冉女士,你以前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吶。”
冉顏不再理他,敲了敲車壁,“去安善坊。”
“機會難得……”劉青松不滿地哼哼道。見冉顏始終忽視他,不禁摸摸鼻子,咕噥道:“九郎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啊,咱們好歹是合作伙伴,你怎麼不尊重尊重我的意思?”
“你還知道是合作伙伴?”冉顏聲音平平地道。劉青松分明是提早知道了訊息,卻沒有事先告訴她,進行商議。不過冉顏也不打算拿這件事情發作,“有做炸藥炸敵人把合作人也炸了的合作伙伴嗎?”
小肚雞腸!劉青松暗自腹誹,但見冉顏神色不善,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只好滿臉幽怨地盯著她,半晌才道:“我不如在平康坊東門等你如何?”
平康坊的東門連線著整片的妓館,劉青松既可以不用遭受蕭頌的慘虐,又可以找個暖和的地方,美人在懷……
“可以。”冉顏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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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松心中的喜悅還未及擴散到臉上,便聽冉顏冷颼颼的聲音道:“但我回去跟阿韻聊天的時候指不定就會說漏嘴,還有,明日我要去尋桑辰,說不定聊得開心也會順便提一提你的風流事蹟。”
冉韻自是不必說,作為未婚妻,是絕對不樂見劉青松逛妓館,一個那方面沒有任何毛病的大男人去逛妓館,說只是純潔地喝喝酒,與美人聊人生聊理想,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誰信?而桑辰,本身就嫉惡如仇,在他的世界觀裡,只有“好人”和“壞人”之分,若是知道劉青松居然逛妓館,要麼是抱著一顆挽救的心,對他“諄諄教誨”,要麼就是直接讓他捲鋪蓋走人。
種種,都不是劉青松想經歷的。
“冉女士,你現在比九郎不遑多讓。”劉青松怨氣沖天地道。
因著冉顏的威逼脅迫,劉青松也只好妥協,老老實實與她一併去了平康坊。
蕭頌並不在家,據門房說,是去拜訪長孫無忌了。
冉顏便也不曾入府,而是順著原路返回,“他一向與長孫國舅走的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