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解釋,那些嫁衣的樣式都是合禮制的,大樣子不能改,如果想更加別緻,可以在細節上下工夫,比如衣料、花紋、細節裝飾等等。
冉顏再次發揮她的快準作風,挑起了衣料,這次可比挑款式要繁雜得多,錦繡莊能做嫁衣的青綠和大紅綢、緞、綃、紗、綾、羅、絲、帛,總的加起來至少有一千五百多種合做嫁衣。
冉顏雖快,卻對配色、配花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邢娘和羅氏又是仔仔細細地討論,最終還是冉顏想的法子,她先把自己喜歡的全部挑出來,再讓她們討論。
饒是如此,直到傍晚才堪堪敲定款式和衣料。
“明日再來選繡花和衣物配件,後日再來細選釵鈿。”羅氏喝了口水道。
冉顏頓時覺得自己昨天的計劃真是太天真了,還打算抽空去看看自己的嫁妝鋪子,結果可能接下來小半個月都要耗費在一件婚服上。
卷三 歸家頌
卻道是,此心安處是吾鄉!
大婚?催妝詩
冉顏忙忙碌碌地備嫁,光是一件嫁衣便耗去了她七八天的功夫,接下來便是學習各種婚嫁禮儀,還有大族的規矩,抽空還要研究氣疾的醫治方案,日子過得十分充實,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三月桃夭的季節。
相比之下,蕭頌就可憐得多了,因著要大婚,所以府裡在不分黑白晝夜地趕工整修房子,蕭大侍郎只好暫時搬到了兄長府中,過上了“寄人籬下”的生活。房子花了一個多月便整修完畢,卻要靜置兩個月,蕭頌有家不能回。且剛剛過完年,所有需要稽核的公文都在年前稽核完畢,派發下去了,相比蕭家、鄭家和冉顏的忙碌,蕭大侍郎顯得特別無所事事,以至於覺得度日如年,幾次差點忍不住去翻鄭府的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三月十八,長安城的桃花大片盛開,宛若煙霞,間或垂柳碧綠,隨風招搖,從平康坊到安興坊數里掛滿了綵綢,喜氣洋洋。
冉氏族人也都早半個月前便已經趕到。
過午不久,鄭府的門口早就圍的人山人海,迎娶的吉時快到了,個個都伸長脖子張望。人們對長安鬼見愁那滿身煞氣的樣子的實在不怎麼感興趣,他們想看的是新婦,還有這位新婦究竟會不會像前兩位那樣,在送嫁途中或者新房裡暴斃,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損陰德,但……真的架不住好奇啊!
“來了!迎親的車攆來了!”遠處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人群立刻開始騷動起來。
隨著喜慶的樂聲漸近,迎親的隊伍漸漸出現在眾人視線裡,但下一刻便都怔住了,行在最前面的一匹白色駿馬上,一名深緋色圓領公服郎君,袖子兩臂側紋著金銀相間的小團花,黑色腰帶,腰間佩白玉,頭戴黑色襆頭,器宇軒昂,英姿非凡,然而令眾人詫異的並非是他的俊美,而是那面上燦爛的笑容……
他容色俊美,平素不笑時渾身帶著若有若無的煞氣,雙眉如劍,目光銳利,即便是和藹地笑,都帶著一股子令人膽戰的氣勢,一般的百姓很少敢直視他,但此時他黑眸閃耀,眉梢眼角流瀉出來的笑意,令整個人親和起來,笑容宛若日光般燦然,俊美的容顏令人不禁暗贊——原來蕭侍郎竟是這樣挺拔俊偉的男兒!
一時間,不知醉倒多少芳心。
倒也並非蕭頌魅力無敵,而是一個常年抄人家殺人頭的男人,忽然展現出溫柔可親的一面,實在令人驚豔。
鄭府的油壁香車也早已停在了大門處,只等新婦出來。
鄭府的大門大開,門口卻見鄭氏子弟手中握著棍棒,把大門堵上,這就是所謂的攔門禮。
“吼喲,棒殺啊,鄭氏各位兄弟辛苦了!”劉青松幸災樂禍地向鄭氏男兒們拱手,轉回身朝蕭頌揮了揮拳頭,“努力啊!九郎,我忽然有點內急,先告辭了,不是兄弟不仗義啊。”
蕭頌不耐煩地揮揮手,反正他也沒要對劉青松寄予什麼希望,只是想著,到時候等這臭小子迎娶冉韻的時候,他定然找上百八十個壯漢把大門堵死。
“成敏兄,我是來迎娶十七娘的,還請行個方便。”饒是蕭頌世故圓滑,此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索性直言。
鄭成敏是鄭仁泰的嫡出二子,雖與冉顏並不熟,但這攔門禮必須要做,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地“調戲”蕭頌,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事啊!於是他便叫上親朋好友,準備狠狠攔他一回。
為首的鄭成敏揮舞著手中大棒,哈哈笑道:“表妹才至外祖家,我等表兄弟捨不得她這般快地嫁出去,必要多留些時日,你明年再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