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站隊。
所以現在回想起來,李世民雖然每一步棋都看似無心,看似順應自然,其實早便將全域性牢牢掌控在手裡。
李世民有本事逼宮,就有本人能不讓別人把他給逼下去。
蕭頌見冉顏似乎想明白,便道:“我聞這次是何寺正負責此案,不知真假,但聖上的確私下召見過他幾次。何寺正這個人……尤其喜歡把擔子往別人肩膀上推。”
這件事擺明著就是觸及敏感問題,蕭頌是刑部侍郎,偵破過許多疑難案件,實力有目共睹,勢必會成為何寺正重點推卸的物件。即便不能推卸,也一定會拖他一併下水。
“我蕭鉞之從來敢賭,也自問有能力保住妻兒。”蕭頌望著冉顏,輕聲道:“可是阿顏,哪怕有一成被牽連的可能,我都不願意將你們留在長安。只有你和孩子,我賭不起,更輸不起。”
冉顏心中動容,沉默了片刻,道:“好。”
冉顏這方面與蕭頌很像,她不是個怕事的人,否則也不會走法醫這條路,倘若沒有這三個孩子,她勢必要留下來和蕭頌一起面對,然而就如蕭頌所說,對於她來說,這世界上也唯有蕭頌和孩子,她賭不起,輸不起。
“少則半載一年,多則三四年,勢必生變。”蕭頌嘆息一聲,感覺腿上一重,卻是蕭老二丟下了手裡的玩意,爬到了他身上。
蕭頌笑著用雙手從他腋窩下把他舉起來,“我瞧瞧,我們忌兒可有長胖?”
蕭老二高興地揮舞著小手,依依呀呀,彷彿在回應他一般。
弱弱見哥哥開心,也開心地用小手拍著席子,咧嘴笑得不見牙也不見眼。
冉顏看著她月牙兒一樣的眼,心中一暖,伸手道:“弱弱,到阿孃這來。”
弱弱也不知有沒有聽懂,一見冉顏伸手,便顫巍巍地爬了過來。
冉顏沒等她爬到跟前,便伸手抱了起來,弱弱開心得小腳在她腿上蹬了幾下。
“就只有恕兒個頭最大了。”冉顏回頭看了一眼蕭老大,人家依舊呼呼大睡著。
蕭恕出生的時候就是三個裡面最大的,現在冉顏已經每日給他們加了蔬菜泥、蛋黃之類的輔餐,而不是單單吃奶,蕭恕也是他們三個裡面長得最快的,眼下看起來已經是單胞出生的孩子應該達到的身長和體重。
三個孩子的個頭大小拉開了距離,模樣似乎長得也有些區別了,每次見他們三個從大到小,依次躺著,或者坐在那裡玩兒,都特別有趣。
夫妻兩人逗弄兩個小傢伙一會兒,見他們都有了睡意,才抱著輕輕拍著哄睡覺。
待將兩個孩子都放下,冉顏與蕭頌起身去旁邊的廊下走走。
蕭頌回頭看了三個孩子一眼,飛快地伸手握住冉顏的手。
“他們又不懂,你每每都瞎操心。”冉顏無奈一笑。
蕭頌道:“但在孩子面前……該有為人父的模樣。”
冉顏沒有答話,只是反握住他的手。
“很早以前就說過與你一起去關山,如今也不曾履行諾言。”蕭頌一直都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但每每都有事情牽絆,不能隨心所欲。
“日子還長,以後一家人去,豈不更好。”冉顏覺得蕭頌已經做得很好,大唐有許多畏妻的丈夫,但未必個個都能像蕭頌這樣細心體貼,冉顏很知足,也很珍惜眼前。
“嗯。”蕭頌笑答道。
冉顏轉而問道:“回蘭陵一定安全嗎?”
“沒了東陽夫人,本家對你和孩子沒有什麼威脅,況且有父親在,鬧不出什麼么蛾子,只是怕是要辛苦你了。”蕭頌歉然道。
冉顏回了本家,勢必又要帶孩子又要侍奉翁婆,縱然宋國公和獨孤氏也不需要她端茶倒水的伺候,但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家族大,規矩也就大,尤其獨孤氏又是在這個上面特別計較的人。
獨孤氏是屬於嚴於律己,更嚴於律人型,就譬如要守的三年孝期,縱然她與太夫人暗中較勁幾十年,她還是會將管家職權都撒手下去,一絲不苟地守孝,決計不會管東管西,否則冉顏懷孕的時候哪裡輪得到別人來塞妾?
“我本來就是在長安躲懶,侍奉父母是應該的,更何況,他們生下了你,我必須要感恩。”冉顏語氣平常,她是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絲毫沒有說情話的自覺。
但即便這樣,蕭頌心裡也像是倒了蜜罐子一樣,心中某處忍不住騷動,垂頭小聲道:“夫人,今晚把孩子放到隔壁去吧……”
這麼明顯的暗示,讓冉顏也不禁有些害臊,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