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自己的情緒,靠在半斜起來的榻上。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做好一切準備,晚綠用袖子擦拭額頭上的汗,問冉顏道:“夫人,小主子應該知道怎麼出來的吧?”
歌藍道:“你都知道怎麼出來,小主子如何能不知道。”
晚綠反應了一下,才道:“你這是嘲笑我吧?”
“你想多了,我是誇小主子。”歌藍淡然道。
冉顏輕輕一笑,忽然感覺下腹猛地一痛,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夫人,開始痛了嗎?”歌藍立刻問道。
這痛也並不難以忍受,也只是一會兒便漸漸淡了,冉顏鬆了口氣,道:“還好。”
穩婆領著兩個侍婢進來,先檢視了一下冉顏的情況,才道:“夫人,準備了參湯和吃食,您先用一些。”
準備的吃食都是好消化,並且能夠補充體力的東西。所有東西吃完,冉顏才到八分飽。她剛剛放下筷箸,腹部又開始痛了起來,這一回比上次要疼得多,持續的時間也稍微久了一些。
忍了一會兒,等陣痛過去,晚綠服侍她漱了口,又繼續躺著。
這樣的陣痛反反覆覆來了幾回,每次都越發疼,時間也越長了起來。
剛剛痛過去一陣子,外面便響起了蕭頌的聲音,“夫人如何了?”
有穩婆答道:“快了,羊水破了之後,一般兩三個時辰便能生,長的一天的也有。”
冉顏緊接著便聽那穩婆阻攔道:“侯爺不能進產房,不如與兩位太醫去隔壁的茶室裡先等等。”
“我進去可會對夫人有影響?”蕭頌問道。
“啊!”冉顏冷不防的一痛,渾身都有些麻木的感覺,像是擰著臟腑腸子一般,小腹墜脹。
門外的穩婆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急匆匆地進來,“夫人可有要出恭的感覺?”
“有。”冉顏痛哼了一聲。
屏風外另外三個穩婆領著兩名侍婢也都疾步走了進來。冉顏抓住白練,額頭上頃刻間冒出豆大的汗水。
外面,蕭頌在廊下兜圈子,他請來的兩名太醫被請去了茶室休息。他一個人在外面乾著急,又不敢出聲問,怕擾了分娩。
煎熬,彷彿過了一年那麼久,房間裡響起了冉顏的痛呼聲,蕭頌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抓住一般,又緊張又痛,忍不住趴在門上看了一會兒,倒是有些門縫,但是裡面被偌大的屏風擋住,什麼都看不見。
“九郎。”劉青松快步走進院內,道:“九嫂要生了?”
“嗯,喊了有一會了。”蕭頌聲音緊繃。其實冉顏不過就喊了幾聲而已,只是他覺得時間難熬。
“不用擔心,九嫂和寶寶一切都好,分娩必然會順利。”劉青松道。
蕭頌看了他一眼,才點頭,誠懇地道:“二十多年,你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
蕭頌面色還如往昔,但是劉青松看見他鬢角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額頭和鼻尖上也都冒出細細的汗珠。劉青松深知蕭頌的性子,他心裡緊張或者不高興的時候,習慣安靜,若非必要,他不喜歡與人貧嘴,於是也就不曾介面。
產房內,時不時地傳來冉顏的痛呼聲夾雜著穩婆和晚綠、歌藍喊著“用力”、“堅持一會兒”這樣的話,蕭頌臉頰上的汗水早已經匯聚成滴,吧嗒落在地板上。
院子裡的雪又窸窸窣窣地下了起來,劉青松也是攏著袖子,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他在官署裡,聽刑部的人說蕭頌夫人要生產,便也趕了回來,他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冉顏在裡面時間也已經不短了。
一個多時辰過去,房內的呼喊聲也弱了很多,一貫能控制自己情緒的蕭頌,連表情都僵硬了,“輕鬆,阿顏沒事吧?”
劉青松連忙道:“許是喊累了,生孩子是個力氣活,歇一會就好。”
門吱呀一聲開啟,兩名侍婢端著兩盆血水出來,蕭頌一見,臉都綠了,當下便要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劉青松連忙拉住他道:“流血正常的,正常的,淡定啊!九哥。”
盆裡的水只是發紅而已,按照常理來說也不是很多,蕭頌知道,但關鍵那是他媳婦身上流的啊!
房間內,冉顏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很快又侍婢換了乾淨的熱水端進去。
蕭頌咬咬牙,又坐回原處。
被請來的那兩名太醫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一般生孩子從早上生到下午的都有,他們也不著急。午膳時,有人送了豐富的酒菜,蕭頌略略去招呼了兩句,讓劉青松去作陪,他兀自等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