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秘密追捕一名朝廷要犯,請諸位配合,否則剛剛那三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中年班頭繼續道。
曉之以理加武力威脅。
屋子裡的食客全都安靜下來,不安靜沒辦法,命都攥在別人手上了。
班頭朝著陰柔男子抱拳行禮:
“大人,請稍歇片刻。”
“我等這就核驗在座食客。”
陰柔男子緩步走到門口唯一一張空桌旁,坐在條凳上面,揚手間,剛剛躲在樓梯口的小廝立即提著茶壺,殷勤而至。
捧起茶杯,呷了一口,全場寂靜,聆聽著他那不大不小的品茗聲。
“開始吧。”
有了其首肯。
一眾衙役便開始忙碌詢問起來。
兩個衙役為一組。
開始分別詳細詢問每桌人的姓名,來歷,去往何處,要做什麼。
沈翊攥著茶杯。
用指腹摩挲著杯壁,心思急轉。
衙役們的問題極好糊弄。
而真正難纏的,是陰柔男子。
在衙役查驗的時候,男子的一雙眼眸亦宛如毒蛇般,不斷掃視全場。
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沈翊不知道對方是否還能認出他來。
忽然。
陰柔男子的眼神落在沈翊的身上,停留片刻,雙眼驟然閃過一抹危險的光亮。
沈翊撇了撇嘴。
沒有僥倖,他還是被認出來了。
那個駕車的車伕……
男子眯起眼睛,讓他的眉眼變得更加狹長。
怎麼會這麼巧?
旋即他的眸光一閃。
所有的巧合,都預示著一種必然。
陰柔男子豁然起身,朝著沈翊等人邁步走來。
嗒,嗒,嗒。
腳步宛如催命的鼓點。
緩緩逼近。
陶桃和沈翊一人一杯茶捏在手中不動聲色,老乞丐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醉了。
柳傾辭的神情最為緊張。
男子的腳步聲彷彿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口,讓她的心臟猛跳。
昏黃的燈光下。
陰柔男子的影子逐漸蔓上餐桌。
陰影籠罩。
“這位朋友,我們是不是在鄴城見過?”
男子的聲音很輕,聲線尖細,宛如一枚銀針刺入耳中。
沈翊忽的恍然。
面如冠玉,姿態優雅。
聲音又尖又細。
他大概猜到了陰柔男子的身份。
這位是從宮裡來的!
他樂呵呵一笑:
“有嗎?”
“我怎麼沒印象。”
陰柔男子輕哼一聲,望向與沈翊同桌的幾人,淡淡道:
“你們的姓名,從何而來,此去為何?”
“如實交代吧。”
陶桃迅速應道:
“回稟大人,咱們是江淮人士,此去京城要參加儒門大試,這是我家公子。”
陶桃一指柳傾辭。
復又指向沈翊。
“那是我家車伕大哥,駕馬行車。”
“噢?”
陰柔男子的語調揚起,顯然不甚相信。
他緩緩俯身,靠近柳傾辭:
“是嗎?”
“那這位公子的心,怎麼一直在砰砰砰的直跳,莫非是做賊心虛?”
陰柔男子的話也引來衙役們的關注。
為了獻殷勤,兩名衙役狗腿般跑來,看到陶桃身側的書簍,立即大聲道:
“裡面藏了什麼!”
“開啟它!”
柳傾辭瞪大雙眼,她隱約記得陶桃給她易容裝扮的材料,皆是從書簍拿出來的。
不過,陶桃卻是十分冷靜。
她將書簍拎起放在桌子上,淡淡道:
“請便。”
陶桃的語氣很篤定,彷彿有十足的底氣,經得起任何搜查。
在陰柔男子的點頭示意下。
兩名衙役上前將其開啟。
書簍裡。
幾件儒服長袍,一些乾糧,還有幾本儒家經典,僅此而已。
柳傾辭狂跳的心漸漸平復。
沈翊瞄了一眼陶桃,頗為佩服她的遠見。
兩件沾血的黑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