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輕哼一聲,走到書簍前,翻找之前準備易容的材料:
“我再幫柳姑娘易容遮掩一番。”
“勞煩沈兄明早去鄴城一趟買一輛馬車。”
“柳姑娘身子弱,此去京城千里舟車勞頓,還是乘車而行的好。”
“行!”
沈翊乾脆利落地朝著陶桃伸出手:
“給錢!”
沈翊不是沒錢,他天天在荒郊野嶺杵著,根本沒機會進城花銷。
再加上之前他從玄衣衛身上搜刮的,秦江河給的盤纏,零零總總還剩不少。
只不過,這是他的私錢。
陶桃讓他辦的公事。
私錢公用,這事兒他可不幹。
陶桃鼓起腮幫子,有些咬牙切齒。
她知道沈翊有錢。
還有不少。
她在門裡練成的手段,見到一人,第一眼就是確認對方是否有油水。
她一字一頓:
“沈兄還分得挺清楚。”
沈翊攤手。
柳傾辭掩嘴莞爾,似是沒想到將飛魚幫殺穿的沈翊,並非是冷血無情的模樣。
也是會開玩笑的。
於是,沈翊殺神般的刻板印象,因而變得生動起來,柳傾辭緊張的心情也得以稍稍放鬆。
嗖。
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拋物線,被沈翊伸手一把接住。
陶桃沒好氣道:
“明天一早進城,快去快回。”
“多餘的銀子再買點兒吃食備著。”
沈翊將銀子放進懷中,笑著道沒問題。
勞碌了一夜。
三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於是就近尋了個相對乾淨的山洞便歇下了,陶桃和柳傾辭在洞內,沈翊在洞口。
沈翊耳朵裡聽著洞內兩個姑娘窸窸窣窣,嘰嘰喳喳的敘話聲,當作一種白噪音……
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翌日。
沈翊雷打不動地在紫氣東昇之時練刀,納紫氣入體,錘鍊內力,以自然為師,積勢煉意。
聽陶桃說,到了外罡宗師之上的境界,悟性高絕者能夠從自然中悟出至強武道。
不過沈翊現在的根基還差的很遠,目前相當於是提前為潛修積累素材罷了。
練了不到小半個時辰的刀。
陶桃醒了,從洞中走出來練晨功。
沈翊便收起刀,纏好灰布,重新插回書簍背部,然後和陶桃打了聲招呼。
動身進城。
鄴城距離此處不遠。
以沈翊的腳程,半個時辰就看了到城門,此時剛好趕上城門大開。
進城的和出城排成了兩道人流。
烏泱泱地相向而行。
沈翊此刻靠著千面神功換了一副模樣,身形壯碩,布衣挽袖的一個精壯漢子。
他隨著大流混入鄴城。
鄴城是個小城。
與東郡的郡城差距頗大。
坐鎮的鎮撫司最高也只是個總旗,江湖一流的修為,不過尋常江湖人還是不敢輕易招惹。
鎮撫司之所以可怕。
不是在於個別武者的強弱。
而是背靠朝廷的強大底氣,是九州三十六郡源源不斷的玄衣衛撐腰。
若是有江湖人今天挑了鄴城的總旗,第二天就會有江淮郡的試百戶或者百戶帶人來找場子。
幾乎無窮無盡,直至賊人授首。
要是沈翊沒學會易容,亦將面臨無休止的追殺,要麼就被抓入詔獄,要麼就一輩子東躲西藏。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
那就是變得足夠強。
強到鎮撫司都忌憚,不願意找你的麻煩。
而這,正是沈翊要走的道路。
入城的沈翊沒有耽擱。
找了個面善的路人問明瞭路線,便風風火火直奔車行。
車行裡買馬車,一般都是根據需求大小,規格,形制來訂做的。
但沈翊哪有時間等候。
便問夥計行裡有沒有現成的。
夥計也犯了難,索性有車行掌櫃的出面,說自家裡剛從車行提了一輛,用了沒幾天。
九成九新。
沈翊一拍板,就它了。
說罷,便掏出陶桃給的錢囊,爽快地付了定金,讓老闆去家提車,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