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曠野上。
天高雲淡,陶桃拉著柳傾辭如風掠過。
道旁紛枯黃落葉被疾風捲起。
紛飛如蝶。
給愈發寒涼的氣候,又平添幾分肅殺。
陶桃感覺自己的內力已經消耗過半,本以為已經將無生教的人甩開。
忽然。
她感到一股氣機疾速蔓延,這股氣機空靈澄澈,彷彿明月東昇的銀輝。
無知無覺,已經近在咫尺。
陶桃心頭一緊!
抓著柳傾辭的手旋身一甩,一股平和的內力將她的身形送了出去。
趁著身形擰轉。
陶桃看到了身後的情形。
只見一襲白衣宛如姑射仙子,從天而落,衣袂飄蕩宛如流雲環繞。
並指點出。
潔白如玉的手指,彷彿散發著煢煢熒光。
徑直點向陶桃的面門。
面紗被勁風吹起。
露出一張傾世絕豔的面龐。
清冷,明豔。
聖潔,妖嬈。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這樣一張臉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雙眼眸,眼波流轉。
宛如悲天憫人的西天菩薩。
不經意間。
眼底閃過的一絲狡黠,才讓人發現,原來是血海浮沉的地獄修羅。
如此攝人心魄之姿,伴隨著那足以引動人心的精神波動。
即便陶桃面臨方寸之間的威脅。
亦是不由出現片刻的失神。
等她回神想要探掌抵擋,卻是已然來不及。
潔白的指尖。
點在她堪堪運起的掌勁之上。
噗!
陶桃的掌勁轟然潰散。
她只覺一股沛然大力襲湧而來,砰的一聲悶響,身形宛如流石般倒飛而出。
重重落於山坡之下。
白衣女子收回玉指,抿嘴一笑,不再去管陶桃,而是身形翩然一蕩,輕飄飄地落在跌在不遠處的柳傾辭身前。
她俯看,宛如菩薩俯瞰眾生。
“跟我走。”
女子緩緩開口,空靈澄澈的聲音,讓人心靈安定,心神歸鄉。
柳傾辭仰頭,看著那絕世容顏。
略顯恐懼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進而又變得平和寧靜。
她站起身來,與白衣女子平視。
白衣女子微微頷首。
轉身緩步離去,柳傾辭像是傀儡一樣,乖巧地跟在白衣女子身後。
忽然,又有數道勁風吹至。
原來是那幾個花臉戲子姍姍來遲。
他們見到白衣女子身後的柳傾辭,便明白已是得手,紛紛向其躬身行禮。
有人恭敬問道:
“另外一個如何處理?”
“可是要殺了?”
白衣女子面帶微笑,微微搖頭:
“不可。”
“此人若是死了。”
“盜門那幾位會盯上聖教。”
“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其餘人心中瞭然。
盜門中人睚眥必報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相傳,當初盜首的弟子在西南五毒教手裡吃了虧。
盜首親自出馬。
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五毒教的鎮派之寶,青鱗神鞭和玄牝丹偷了出來。
而後又將青鱗神鞭懸掛於白帝城的論武坪的城牆上,而後更在江湖大肆宣傳。
讓五毒教顏面掃地。
白帝城論武坪的規矩。
每三年舉辦一次天下潛龍論武大會,九州天下,宗師之下的青俊武者,皆可參與。
任何人在論武會中勝過七場。
便能獲得白帝城準備的獎賞,還能在論武坪的城牆上取得一件心儀的兵器。
沒錯。
論武坪的城牆上掛滿了神兵利器,或是出自鑄造名家的手筆,或是試圖挑戰白帝城戰敗的遺留。
被一個賊掛上兵器。
卻是頭一遭。
但白帝城並沒有計較,既然神兵在牆上了,即便是五毒教,也要按照規矩辦事。
至於為什麼不去直接將神兵搶回。
五毒教想都沒想過。
白帝城可是有白帝坐鎮,那可是天榜上的人物,一巴掌就能將五毒教覆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