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沉睡的黑鱗玄蛇,一個青衫和尚,一個昏迷少女,再加一座血氣蒸騰的池子。
這畫面著實有些詭異。
沈翊現下知道了,魯莽解穴只會打草驚蛇,還是得先探明她的身體狀況。
沈翊一手搭在少女的白皙皓腕之上。
一縷先天真氣宛如涓涓細流,順著經脈流入少女體內,在她的周身經脈和四肢百骸遊走探查。
只是眨眼的功夫。
沈翊便將少女體內情況探查的一清二楚。
她的體內有一股性質極陰的藥力,正是這股藥力在她的丹田中不斷消解,化入四肢百骸。
又因為藥力性質極陰。
尋常人又不懂煉化吸收之道,便會持續感到一股由內到外的極端痛楚。
這種痛苦由內到外,蔓延四肢百骸。
就像是用無數銀針在反覆扎著人的每一寸面板,每一寸血肉,陰寒徹骨,令人痛不欲生。
沈翊輕嘆一聲。
這種丹田的藥力必是某種特地煉製的丹道大藥,這種大藥,想必本也不是給少女準備的。
而是給那頭玄蛇準備的。
只不過那頭玄蛇吞了趙之衡,以趙之衡的血肉精元,卻又是比少女作人丹的效果好上百倍。
而少女那因藥力過剩帶來的反噬痛苦。
沈翊卻是恰好能解。
丹道藥力與能在經脈遊走的內家真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並無分別。
沈翊的易筋洗髓篇能夠化解異種真氣,自然能化解體內的排異的藥力。
殊途同歸而已。
正當沈翊有所動作。
血池洞穴中。
再度傳來嘩啦嘩啦細浪推舟之聲。
沈翊眉頭一挑,抬眼望去,只見洞穴裡又緩緩出現一條草舟,舟上同樣有個人影。
是個少年。
依舊是眉頭緊皺,與少女的症狀相似。
沈翊輕拍腦門,自嘆竟然有些後知後覺。
玄蛇體型大若山丘。
一個豆蔻年華的半大少女,還不夠它塞牙縫的,自然會源源不斷將血食順水推舟進來。
沈翊突然感到一種緊迫感。
他身形一掠而出,一把抓住草舟上少年的胳膊,甩手輕輕一抖,少年的身形騰空而起。
竟似有無形之力託舉一般,恰到好處地輕巧落於少女身側,沒有激起半點塵埃。
沈翊的足尖在草舟上一點。
借力凌空落回。
人尚未落地,雙臂舒展,探掌而去。
兩股精純的先天真氣,猶如兩道虛空的激流,從兩人的百會穴灌入,一路如銀河落九天,直搗黃龍,將兩人丹田處凝聚不散的陰性藥力轟然擊得粉碎。
而後,先天真氣在兩人體內流轉一遭。
將溢散的藥力灌入兩人四肢百骸,舒緩痛苦法,反哺先前被藥力折損的肉身。
剎那間。
少女和少年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沈翊屈指連彈。
兩道勁風破空而至,噗噗兩聲落在兩人胸口,他們的睡穴應聲而解。
少女和少年,倏爾轉醒。
抬眼便看到昏暗無光的洞壁,幽幽若冥的冷光滲入眼簾,還有周遭傳來的陣陣濃郁的血腥味,一翻身便看到血色粘稠,緩慢流淌的血池,以及,那一條伏臥在血池一側,巍聳如山嶽的黑鱗玄蛇!
如此駭人聽聞的場景。
任哪個抬眼初見,不得驚恐大叫?
少女和少年也不例外。
兩人雙手捂臉,失聲尖叫,卻是默然無聲,嘴巴張開了,但是發不出聲響。
沈翊解了他們的睡穴。
但又給續上了啞穴,就是為了防止這種大喊大叫的情況。
“等會兒再喊。”
“’先幫我忙。”
一道清朗的聲音傳音入耳,打破少年少女混沌的思緒,他們循聲望去。
隱隱見到血池遠處。
一道人影嘩的一聲橫飛而來。
那是一個昏迷的俏麗女人,輕若無物,恰好落至兩人的腳邊。
少年驚愕。
這是,村東劉家的姐姐!
不待兩人驚訝。
又有一道人影接踵橫飛而至。
那是一個青年男人,少女也認了出來,這是隔壁趙家的哥哥。
少年和少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