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面相猙獰,身形腫脹近魁梧,力道無窮,堪比先天的血屍。
還有那血海浮沉裡,一個個彷彿被施加某種咒術而嘎吱嘎吱爬上岸的殘屍遺骸。
一眼望去。
群屍復活,如此地獄的場景。
沈翊不禁恍然道:
“煉屍,煉屍……”
“原來這萬屍林,竟是你的主場。”
那掛在血屍身上的祭司艱難呼吸著。
他的脖頸和丹田處。
皆有一抹血光湧動。
正是沈翊剛剛出劍和出掌所傷的位置,只是如今,竟被其以某種秘法暫時性修復。
“你,是,何人……”
煉屍祭司心中叫苦不迭,他確實很早就發現了沈翊隱隱有些不對勁。
故而才跟來探查。
然而,他卻是自信於兩人要去的是萬屍林,正如沈翊所說,就像飼魔窟由馭獸祭司負責一樣,這萬屍林,確實是他的主場。
他半生所煉的四具先天血屍,皆深藏於血海之下溫養,而且倒懸屍山上血盡乾枯的殘屍墜落入海,亦是能被他以秘法操控。
煉屍祭司原本想著。
如今堂主和長老不在。
只要進了萬屍林,不管沈翊是誰,有什麼目的,他都有把握將其手搓把圓,任意拿捏。
然而,他卻是高估了自己。
低估了沈翊。
正所謂先發制人,唯快不破。
他沒想到沈翊一言未落,便悍然偷襲,他根本來不及反擊,甚至連縱入血海的時間都沒有。
而是被硬生生轟入血海!
好在他于丹田盡毀之際,已經掐訣運轉化血煉屍之術呼叫血屍護持己身。
又以血海之血封傷止血,防止精氣外洩,神散魄消,如此,方才堪堪保下一命。
沈翊望著對面被幾無邊際的屍海簇擁包圍的煉屍祭司,心中也是慶幸。
幸虧他剛剛沒猶豫,出手快。
否則面對滿狀態的煉屍祭司。
再加上這無窮盡的血海屍山,饒是他佛心堅定,也會感到頭皮發麻。
“我是晉王座下。”
“太嶽劍趙之衡!”
“今日特來清邪蕩魔!”
煉屍祭司咳咳兩聲,似是怒極攻心,氣急敗壞道:“你放屁!”
“你剛剛以劍作刀!”
“哪有半點太嶽威勢!”
“後面的那掌剛猛無儔,堪比那群乞丐的降龍掌,這掌勁裡又蘊含三分慈悲真義,讓我真氣運轉不暢,你根本不是什麼太嶽劍派!”
“你和天心寺有關!”
沈翊啞然失笑:
“那你知道還問啊?”
話音未落,衣袍一裹一蕩。
電光神行驟然而起,地面轟響之間,已然出現一個蛛網裂痕。
其身形倏爾消失,竟是化為一道血影。
再度朝著煉屍祭司掠去。
只是此刻煉屍祭司是被重重屍影圍攏中央,沈翊卻是宛如一座小山,轟然撞入屍群。
只見其掌運金剛之勢,旋掌之間,一股無匹剛猛的掌勁悍然而出。
一聲轟鳴驟然憑空炸響!
無形掌勁卷積的氣浪,轟然席捲殘屍敗蛻形成的屍潮,竟瞬間被轟出一片真空!
不堪一擊!
殘肢,斷臂,軀幹,眼球。
宛如天女散花般在空中四處拋飛,旋即又被蜂擁而至的殘屍踩踏,碾碎。
沈翊掌力雄渾,剛猛無雙。
這血海群屍,卻是源源不絕,剛被沈翊一掌轟散,便另有新的一群撲上。
甚至,在煉屍祭司唸唸有詞,暗中掐訣的調運下,依然有源源不斷的殘屍從血海爬出來,張牙舞爪地湧向沈翊。
他的心在滴血。
這些殘屍是他數年的心血積累。
此刻被沈翊掌推拳掃,一掌,便是數月的煉化之功,一拳,便是一年的汲汲營營。
然而,他卻唯有如此。
不在這裡把沈翊堆死,不僅他活不了,他們整個古神教分堂,都要被攪得天翻地覆。
此刻沈翊身入屍潮,入目皆是黑壓壓一片,形狀猙獰恐怖的殘屍遺骸。
漫天掌影伴隨著翻飛的紅袍。
經過一連串連綿如驚雷的轟響,無盡的屍潮便化作漫天屍雨紛紛墜落。
在先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