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祭司俯身,環顧:
“玄蛇吃飽後,靜臥消化倒是正常。”
“只是先前投食進喂的時候,你們說安靜得沒有聲響,這便是有些古怪。”
祭司拄著骨杖,轉身朝著石臺旁邊邁步走去,身後的值守嘴巴一哆嗦,下意識道:
“祭司大人,這,這,您要下去?”
馭獸祭司那枯瘦如柴的手掌,攥著骨杖敲了敲石臺,語氣淡漠道:
“那是自然。”
“否則我如何確定玄蛇是否成熟。”
祭司邁出一步,微微側頭,冷淡道:
“跟上,否則拿了你喂玄蛇。”
值守神色大驚,額上瞬間滲出細密汗珠,只得連連稱是。
從石臺一側為始。
沿著山壁岩石上,刀劈斧鑿一個個石階,石階窄小而粗糙,只容一人透過。
但是對於練過武的人來說,倒沒有那麼難,只要把握起落的平衡,就夠了。
真正令人恐懼的,可並非是這區區懸崖絕梯,而是,在血池裡那尊“沉睡”的“死神。”
紅衣值守手持一盞燈籠。
走在前面。
馭獸祭司手持骨杖,跟在後面。
一豆燈火繞著石窟山壁,不疾不徐行至石窟底部,而後來到血池旁邊。
馭獸祭司已經環視一圈,無有異常。
而玄蛇仍在沉睡。
馭獸祭司沿著血池邊緣,繞行,緩緩走近,死死盯著玄蛇那巨大的蛇首。
蛇口之中。
沈翊一手一個,輕按在少女和少年的頭顱,兩股真氣從頭頂渡入體內,幫他們搬運周天,行內息換氣之法,避免因為血腥惡臭的蛇口,而發出異響。
在他的氣機感應之中。
隱隱感到兩道人影的目光,皆是凝落在蛇首之上,久久不動,他幾乎以為他們已經暴露行藏。
忽然。
沈翊聽到一個沙啞而枯槁的老聲。
“嗯,蛇首黑鱗,玄黑如墨。”
“這是即將功成的預兆,只差一點火候。”
馭獸祭司摩挲著骨杖的杖柄。
頗為滿意。
紅袍值守小聲提醒:
“祭司大人,那些村子抓來的平民,放血的放血,作血食的作血食,已經沒有剩餘了。”
馭獸祭司呵呵一笑:
“那有什麼干係。”
“教中弟子這麼多,給玄蛇投餵幾個,便能補足那一點完滿之缺。”
祭司側身,笑望道:
“你根骨強健。”
“化血蝕骨經也練到了二流層次。”
我看就很適合。”
紅袍值守當即嚇得後退幾步:
“祭,祭司大人……”
“我,這……”
祭司嗤笑一聲,又轉頭望向玄蛇:
“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
“我開玩笑的。”
“玄蛇既成,血池也就無用了,那些放血的醪糟,投餵給玄蛇,足夠補足缺漏。”
值守長吁一口氣,乾笑道:
“大人,這玩笑,真的很嚇人。”
他不經意間瞥向一旁。
“咦,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