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抵禦外敵,無法分心看顧這邊,四名侍女悄無聲息將趙薛衣的穴道解開。
趙薛衣內勁流轉。
便是神氣完足。
他轉了轉手腕,瞅準晉王兵甲一輪攢射的時機,待得箭矢落盡的剎那。
驟然凌空騰身而起。
“和尚和兵卒你們先打著!本公子看膩了,先走一步。”
趙薛衣肆意大笑。
探手一抓。
那四名被俘的紅袍長老頓時慘叫一聲。
渾身竟似充氣球被扎破一樣。
瞬間乾癟,只剩下一張人皮。
而四人的血肉皆化作一道血光,自頭頂百匯掠出,飛掠環繞至趙薛衣周身。
只見其渾身血色盪漾,如於血海浮沉的修羅,著實駭人,更欲趁亂遁身離去!
如此驚變,震撼在場眾人。
講經堂首座暗呼糟糕,袈裟一拂,盪開周身兵甲,飛身掠起,便要將其拿回。
然而。
趙薛衣的四名侍女卻是徑直朝著講經堂首座疾掠而來,首座乃是天心高僧,宗師修為,氣機感應之下,便覺出有異。
四名侍女從四面圍堵而來,但是面對他的掌風,卻是不招不架,竟似飛蛾撲火,四人丹田處更有血色氣勁鼓盪。
氣勁鼓盪至巔峰。
便是轟然一聲巨響!
四名侍女竟突然爆炸,四分五裂,四股血色氣勁混合血肉向著講經堂首座席捲而至。
只聽一聲轟鳴而起。
講經堂首座自高空落下,他以罡氣護體,這化血氣勁雖然詭異莫名,但畢竟有宗師修為護持,還傷不了他。
只是這麼一耽擱。
趙薛衣已經身化一縷血光。
疾速遠遁而去!
首座一瞧那地上滾落的侍女人頭,頭紗飛落,露出鐵青色的面龐和森然的眼白。
這不是活人!
而是個傀儡死屍!
難怪點穴封不住他們的穴道,而和尚們起初也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沒有仔細檢查。
方才留下了疏漏。
而此時趙薛衣遠遁而走。
在場眾人再無一人來得及現身阻攔。
忽然。
有一道與那血光極其相似的血影,從天心寺僧眾中飛縱而起,正是沈翊。
“妖人休走!”
晉王和趙青嵩興兵而來,皆是與他有關,沈翊本就尋思著,想要趁亂脫身離去。
如此一來。
趙青嵩和晉王的注意力便會被他牽扯而走,不至於和天心寺火併到要見個分曉。
沈翊欲朝著趙薛衣疾追。
趙青嵩卻哪裡願意放沈翊離開,立即蕩劍而起,長聲冷哼道:
“賊子小兒,休想離開!”
太嶽劍光瀰漫,化為縷縷威道劍氣,在叢林穿梭,從不同方向疾扎向沈翊的後背。
然而。
原本一直宛如金剛塑像靜立不動的廣渡禪師卻是身形一閃,突兀地出現在林間。
那一直持握在手的金剛杵,卻是旋身一落,一座金身羅漢的虛影,驟然憑空浮現。
鐺鐺鐺!
不絕如縷的青色劍氣,撞在佛光虛影之上,頃刻寸寸斷裂,化為烏有!
廣渡禪師那威嚴的聲音竟演化佛音:
“趙施主阻攔天心蕩魔。”
“可是與魔同流?”
趙青嵩再不顧什麼宗師氣度,破口大罵:
“你放屁!”
廣渡禪師卻是不言,金剛杵緩緩落下,那漫天佛光竟化如山嶽,將趙青嵩的劍意砸得當場崩碎。
趙青嵩一口鮮血就地噴出。
身形倒飛而回,轟隆一聲,重重砸入林間地底,砸出一個巨大深坑。
沈翊縱躍之間。
回頭。
望著那遮天蔽日的金身虛影。
耳邊傳來廣渡禪師的傳音:
“走吧。”
“莫回,莫歸。”
沈翊低聲喃喃:
“弟子。”
“謹記。”
電光神行隨念而起,徹底化為一縷血光,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