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盈盈的純真稚嫩臉龐,逐漸與坐在對面的那張同樣掛著笑意的俏臉重合。
楊子陵悲憤控訴。
“沈兄,這小妖女心是黑的啊!欺騙我初出江湖的質樸心靈。”
阿月嘟嘴,小聲反駁:
“誰讓你三更半夜跑人家寨子裡來,一看就不是好人嘛。”
沈翊虛著眼瞄了瞄阿月。
面善心黑。
原來從小就是這副德性了。
他在阿月可憐兮兮的眼神下,重重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
“楊兄,聽起來……確實是你的不是了。”
“嗯……後來呢?”
夏誠武也是一副洗耳恭聽,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有些等不及了。
楊子陵瞅著沈翊和夏誠武一副被阿月拿捏的模樣,重重一嘆。
復以一種哀其不爭,怒其不幸的悲愴,繼續慷慨陳詞,試圖挽回一些同情:
“後來,那是四方群雄並起,好似虎嘯龍吟,各路苗寨高手更是頃刻殺到。”
“幸好我輕功技高一籌,強忍著毒發,疾奔而走,以風馳電掣之勢逃出了五毒寨,之後更是尋了一處隱秘之地運轉內功逼毒,同時緊急傳訊師父來救我。”
“等到師父找到我,我已經全身麻痺動彈不得,他帶著我遍尋名醫,最終在藥王谷住了下,請谷中高手醫治,我一直住了小半個月,才堪堪痊癒,你知道我為了排出餘毒……”
“足足拉了十天半個月的肚子,那段時間,我走路腿都是發顫的……”
楊子陵聲淚俱下,終於是賺取到了沈翊和夏誠武的些許同情,倒也不是說他半夜去別人家裡亂逛的這種行為是對的。
主要是他先被阿月這個當時還只有十來歲的小姑娘毒到癱瘓,然後又是拉肚子一拉就是半個月,拉到虛脫腿腳發軟,卻也是算是慘的了。
後來的事。
江湖上大家夥兒倒是都知道了。
盜首為了爭口氣,取了五毒教的鎮族青鱗鞭,悄無聲息地放在了論武坪上。
是以這次阿月武功有成,苗寨才央阿月來到白帝城,取回青鱗神鞭。
這個中對錯,又涉及江湖意氣,卻是不好分辨,只是究其源頭,還是在楊子陵的初出江湖,目空一切引發的禍端。
是以那次之後,楊子陵亦是性情有變,不再驕傲自滿,倒是多了幾分溫潤和機警。
楊子陵當然是自認其錯。
只是他在阿月手中吃了大虧,這才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還一臉警惕地提醒沈翊和夏誠武,可不能被阿月純真的外表給騙了,那心裡沒準憋著壞呢。
楊子陵把話說開。
沈翊和夏誠武聽了,則是覺得好笑程度多於同情,這件事絕對算是楊子陵的黑歷史。
即便是他將來成了新的盜首,盜聖,那也是隻要一提起拉肚子的事兒,準能將其打回原形。
在沈翊的居中調解下。
阿月方才原諒了楊子陵當年的擅闖之過,將體內蓄勢待發的十八般氣毒一一收斂。
楊子陵則是語氣誠懇地認真道歉,只是他始終和阿月保持三丈的距離。
顯然是心裡已經有了陰影。
此事落罷。
沈翊讓小二上了四瓶明月醉,沒錯,怒潮幫確實幫紀叢雲將酒賣到了白帝城。
包括夏誠武在內,眾人一人一瓶酒。
杯酒抿恩仇。
時值晌午,沈翊乾脆請楊子陵一起留著吃酒吃飯,酒過三巡,場面熟絡。
楊子陵湊近悄聲問道:
“沈兄弟,你要是有什麼行動記得叫我,我看出來了,跟著你準能攤上大事。”
“不像我自個遊歷那麼無聊。”
沈翊啞然。
他摩挲著酒盅,沉默不語。
楊子陵起初見沈翊沒說話,也沒在意,繼續吃酒吃菜,末了他回過味兒來。
兩眼圓瞪:
“不是吧?”
“你真謀算著事兒呢?”
沈翊笑了笑:
“真有。”
楊子陵興沖沖問道:
“能讓我摻和不?”
說罷。
他瞧了瞧正給自己咕咕灌酒的阿月,又望了望盯著自己的夏誠武。
頓生不平之氣,瞥了一眼阿月:
“這姑娘點子硬,我就不說了。”
又用大拇指悄悄暗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