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眼眸中愈發湧起可疑的光澤。
麒麟榜上天驕的跟腳,早已經被好事者扒得乾乾淨淨,當然只限於明面上的。
“你的師父不是地榜十四席,號稱“道法無雙”的趙牧遊嗎?”
“沒聽說他老人家擅長卜算之道啊?”
清風擺了擺手:
“教我卜算的老師另有其人嘛,不過這不重要嘛,重要的是你得信我啊!”
沈翊聳了聳肩,攤手道:
“關鍵是,這很難讓人相信啊。”
“你怎麼證明。”
清風湊近沈翊,目光炯炯道:
“你可有見到天心寺的高僧?”
沈翊搖了搖頭:
“除了在榜高手,天心寺歷來不願參與這武林爭鬥之事。”
“你小子挺懂行的嘛”。
清風用他那帶著黑眼圈的一對睡眼,緊緊盯著沈翊的眼睛:
“佛韻內斂,波瀾不驚。”
“你修佛入了門道!”
“雖然不如無心和尚,但也很不錯了,畢竟你又不是真和尚。”
“果然,我就說你和天心寺的關係絕不是叛逃那麼簡單,依著廣渡大僧的脾氣,若你真是叛逃天心,他早帶著羅漢伏魔陣追得你滿世界跑了,哪容你這麼在外晃盪。”
沈翊心中一突,這道士看著不著調,觀察和推理能力竟然如此敏銳。
他不動聲色和清風拉開距離,防止他再貼上來,繼續問道:
“道長你東拉西扯,究竟想說什麼?”
清風貌似也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不妥,便又正襟危坐道:
“我想說的是,無心和尚沒來。”
“你不覺得奇怪嗎?”
沈翊搖了搖頭。
這一點也不奇怪,紀叢雲,謝小樓,獨孤傲不是都來不了嗎?
白帝城論武本就是來去自由。
沒有強制一說。
“許是天機樓請帖沒送到?”
“或者忘了時間。”
清風當即果斷搖了搖頭:
“年前,我倆在青城山上切磋!當時就約定好了等到白帝論武之時,我在論武坪上再揍他一回。”
“以他那狂妄自大的性子,自然不會是怕了,更不會忘了,即便沒收到論武帖,也會來!”
沈翊虛著眼瞧了瞧清風。
又在腦海中嘗試勾勒那素未謀面的師兄,總感覺畫風有點兒崩壞。
“那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就像紀叢雲和謝小樓那般。
清風沒理會沈翊的奇怪眼神,一拍桌子:
“我也是這麼想的。”
“而且,我念及此事總覺心緒不寧,所以就即著手卜算推衍。”
“嘿,你猜怎麼著?”
沈翊適時捧了一句:
“怎麼著?”
“卦象顯示,潛龍困於淵,卦指西方。”
“這可就糟糕了!”
沈翊又跟了一句:
“怎麼說?”
“上次青城山,我無意中跟他提起了我師父卜算出來的天地大劫之事。”
“無心和尚許是聽進去了,這才跑到西邊瞎晃盪,你瞧,這下回不來了嘛。”
沈翊卻是神色嚴肅起來,沒想到無心和尚對清風道士這虛無縹緲的預言如此肯定?
“你說的這天地大劫,可是與西方有關?”
清風點點頭:
“天地大劫,始動於西。”
“這就是我師父解出來的批語。”
啊?
沈翊腦海中浮現無數問號:
“這麼寬泛而沒有指向性的批語,你說你師父耗費了數年時間?”
清風昂起頭顱,擺擺手:
“卜算一道,勞心傷神折壽,你不懂啦。”
“天地大劫涉及因果如此之廣,之重,能夠有這麼多字,已經很不錯了。”
“就拿我來說,我為了卜算無心的境況,可是神思耗竭,嘔心瀝血啊。”
“你看看我這黑眼圈!”
清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彷彿在聲淚俱下的控訴:
“就是為了算他無心和尚才熬出來的。”
“你要是還不信,等白帝論武結束之後,咱們一塊兒去西邊尋一尋那不省心的和尚。”
“你就知道我算得準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