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刀客的諷刺之意昭然若揭。
葉一心來天涯閣。
他夏誠武就來天涯閣。
葉一心拜訪沈翊。
他夏誠武也要拜訪沈翊。
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若是夏誠武現在言明,他真是來找沈翊的,那更會瞬間淪為笑柄。
於是,夏誠武的臉色鐵青。
一句話卻是如鯁在喉,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關鍵是他觀葉一心的態度……
竟像是預設了那青年刀客的話一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熊孩子。
夏誠武的拳頭又攥得更緊了些。
忽然。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哎,老夏,你找我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來門口接你呀。”
眾人循聲望去。
但見一名青衣勁裝的青年灑然走來。
他腰間挎著一個白鞘長劍,後腰彆著白雲衛的制式長刀。
俊朗的面容掛著笑意。
卻讓人隱隱有一種凌厲鋒芒。
沈翊走到夏誠武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彷彿看不見葉一心等人一般,直接扯著夏誠武的胳膊,走到三樓靠窗的座位。
“小二,兩瓶明月醉。”
“再整兩個下酒菜。”
樓梯口觀望的小二當即長聲應了一句:
“好嘞。”
夏誠武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葉一心幾人,心中頓覺暢快不少:
“沈兄,謝謝你。”
他自是知道,他和沈翊的關係雖然近了些,但還沒到勾肩搭背的程度。
剛剛沈翊一副熟絡的表現,也只是為了幫他挽回顏面而已。
“不客氣。”
沈翊瞥了一眼葉一心,隨口道:
“那女人甩了你之後,怎麼又找了兩個姘頭?都是什麼來頭?”
他打眼一瞧,葉一心身後的一刀一劍氣勢勾連,隱隱以她為中心。
但是那個睡眼惺忪的青衣道士卻是獨立抽身於外的,在沈翊的感知裡,他人雖在這裡,靈魂彷彿不知飄到哪兒去了,和葉一心應該不是一個路子。
夏誠武抿了抿嘴,面帶苦澀意味:
“那抱刀的是霸刀宗親傳,蘇驚天,麒麟位列十三席,當初我便是被他從葉仙子身邊驅走的,我不是對手。”
“那負劍的是藏劍山莊少主,葉藏鋒,麒麟位列十二席,此人沉默寡言,我甚至未見過此人開口,更莫說出劍了。”
沈翊嘖嘖稱奇。
這一刀一劍,皆是麒麟榜前列之才,沒想到竟甘願追隨葉一心,倒也真是稀奇。
沈翊和夏誠武兩人的對話,並未傳音也並未刻意壓低聲音。
故而姘頭這樣戲謔的詞彙,自是被在場的高手們聽得清清楚楚。
葉一心倒是面無任何不虞之色,她也識得眼前之人,便是當日在襄王府錯肩而過之人。
正是沈翊無疑。
她微踏蓮步,準備開口。
然而,她的涵養好。
不代表其他人涵養也好。
身後的蘇驚天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已然越過葉一心,走路帶風,大步上前。
一道陰影已經籠罩沈翊兩人的餐桌。
眼眸一抬。
便見到蘇驚天正抱著刀直挺挺地站在兩人的桌子旁,神情倨傲,宛如一隻驕傲的雄鷹。
\"你就是狂刀沈翊?”
沈翊靠在椅背上,手中輕輕搖著茶杯,看著茶葉在杯中浮沉起落,他笑了笑:
“我不是,難道你是?”
蘇驚天眼眸微凝,一股驚人的凌厲氣勢在其周身一閃而逝,冷哼一聲:
“素問狂刀沈翊的刀法凌厲,沒想到嘴皮子也這麼利索,也不知是不是所傳有誤。”
“有沒有誤,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
蘇驚天當即喝道:
“如你所願!”
“我們現在便去演武場,可敢?”
沈翊慢條斯理道:
“不用去演武場。”
“在我面前,你連刀都拔不出來。”
沈翊此言既出,在場的圍觀者盡皆駭然,全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他沈翊是強橫沒錯。
但蘇驚天卻也是位列麒麟十三席,是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