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僕的身形轟然倒飛。
但他畢竟是宗師,人未落地,便是凌空一旋,穩站在那紫衣人身邊。
“天魔真意?”
老僕下意識低聲驚呼。
無形無相。
千變萬化。
剛剛沈翊的那一掌。
他好似在對方千變萬化的層疊勁力之間,捕捉了一絲傳說中的天魔意蘊。
但又稍縱即逝。
沈翊輕飄飄於阿月身側。
左手並掌而立。
右手則是真氣流轉,白露劍受勁力牽引,咄然飛回手中,斜斜指落地面。
“前輩此言何意?”
沈翊心中亦是微微一驚。
老僕的話。
無疑從側面再次印證了,他手中的那幅觀想圖,正是天魔觀想圖。
不過,即便是。
沈翊他自己也不能承認。
老僕旋即又暗自搖頭,心下否決。
眼前這小子一身騙來的天心絕學,乃是佛門正宗,又怎會和天魔教扯上關係。
倒是沈翊將拳腳練得異常精深。
以至拳腳掌勁之間相輔相成,有融會貫通之意,倒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他嚥下喉嚨的腥甜之感,沉聲道:
“剛剛那一掌,不錯。”
沈翊微微一笑:
“前輩承讓。”
老僕緩步退至紫衣公子身邊,探手一叩手腕,真氣瞬息流轉探查,心中一驚。
多處經脈受損。
還有奇異餘毒盤踞。
致使真氣運轉不暢。
只是……
這怎的可能。
他家公子可是玩毒的行家,竟也栽在了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姑娘手中。
老僕深深地看了一瞧沈翊身後的阿月,扶著紫衣公子的手臂,低聲道:
“公子,事不可為。”
“我們先走。”
說罷,也不待那紫衣公子應聲,一手架著他的胳膊,身形一縱,便攜人倏然而去。
沈翊精氣神凝聚如一。
一直待得老僕那威重如山的武道真意消失在遠處,方才稍稍鬆懈。
不是他不想留下二人。
非不為也。
實不能也。
雖然那紫衣公子被阿月廢了。
那宗師卻只是一時不察,被沈翊一掌佔得些許先機,戰力猶在。
若是全力施為。
他和阿月仍是留之不下,除非真要拼命。
而能夠將之迫退,便已經超出沈翊預期的戰果了,至於這意料之外的戰果……
自是阿月帶來的。
沈翊鏘然收劍歸鞘,側目打量這個正一臉認真整理腰鏈的少女,笑道:
“厲害啊。”
“以一敵二,大勝而回?”
“那玉真老仙呢?可是死了?”
阿月甜甜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
“沒有哩。”
“我看你和紀大哥都喜歡審訊,就特地留了他一命,小紅和小青在看著,現在應該半死不活呢。”
沈翊無奈扶額。
這憨憨,搞錯因果了吧。
他們哪裡是喜歡審訊,只是因為往往需要探究緣由,這才留人性命問詢而已。
“去看看。”
“正好我有事要問。”
“好。”
等到阿月帶著沈翊找到玉真老仙之時。
正如其所說。
對方昏厥在地渾身抽搐。
一條胳膊沒了蹤影,傷口還徐徐滲血,正是半死不活的模樣。
一赤一青,兩條小蛇。
在其胸膛遊走。
彷彿是在巡視領地一般。
見到阿月出現。
兩蛇似是歡愉,倏爾化為兩道飛光,沒入阿月白皙的手腕之間。
“先給他解了毒吧。”
阿月噢了一聲。
半蹲下身子,並指在雲真老仙手腕一點。
霎時間。
一赤一青兩道毒勁自手腕而出,沒入阿月的指尖,隨即隱沒。
沈翊又給對方渡了一口真氣。
以易筋鍛骨之功遊走其周身經脈,終於讓他吐出一口濁氣,幽幽轉醒。
雲真老仙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瞧見阿月那巧笑明媚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