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忿怒湧上洛哲加的心頭,他提杵便砸,一杵便將那帶頭的喇嘛砸得頭破血流。
而後他沒有停手。
又是一杵跟上,直接送其下了地獄。
在場的其他人都呆滯了。
有喇嘛聲音顫巍道:
“你瘋了!”
洛哲加的鐵杵染血,心中的忿怒卻是消散了一大半,他單掌並立,漠然沉聲:
“我亦降魔!”
喇嘛們驚聲大叫,罵罵咧咧道:
“此人也被外魔侵了神智!”
“給我拿下他!”
身旁的其他喇嘛,佛兵當即聽令而行,朝著洛哲加一擁而上。
洛哲加卻也不是孤立無援。
他在佛兵之中亦不少志趣相投的摯友,雖然他們受到從小灌輸的佛禮約束。
但總有因兄弟意氣,能夠悍然挺身之人,於是一眾人便混戰在一處。
洛哲加這邊只是三五人成隊。
卻要面對十幾人的圍攻。
然而,形勢卻是呈現一邊倒的碾壓之勢。
洛哲加一身金剛鍛體臻至化境,更在後天殘篇的基礎上推演,一舉跨入先天之門。
他是被埋沒的少年天才。
手持降魔杵,有萬夫不當之勇,往往一砸,一掃,便是數人倒飛,哀嚎倒地。
喇嘛們驚懼。
沒人料到一個不起眼的,剛剛成為佛兵的少年,竟有如此勇武之力。
數合下來。
無人能擋。
盡皆落荒而逃。
只是洛哲加和出手相助的同伴,看著父女和喇嘛的屍體,以及這滿地爭鬥的狼藉。
卻是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一瞬之間,信念崩塌。
如今更是背叛了寺廟,再無容身之地可棲,他們又能何去何從。
無非是等著更多的喇嘛佛兵來討來剿,最後以降魔之名,將他們打殺。
便在此時。
風沙滾滾的街頭村口。
突然行來一個僧人。
來人身形修挺,一身月白僧袍似是不染纖塵,如玉俊秀的面龐掛著淡淡的微笑,隱有慈悲之意。
他彷彿沒有看到滿地狼藉和那幾具橫在地上的屍體,而是雙手合十,溫聲問道:
“阿彌陀佛。”
“幾位施主,可知最近的寺廟怎麼走?”
“小僧要去掛單投宿。”
這便是無心與洛哲加的初遇。
然而,當時洛哲加幾人的佛心破碎,信仰崩塌本就在迷茫之間徘徊。
更有甚者,鬼迷心竅,魔障陡生,忽的便想到要隱藏行跡,要殺人滅口。
於是便朝著無心舉起梢棍。
只是無心乃天心高徒,應對幾個失智的佛兵自是應對從容,他只是輕念一聲佛號。
周身凝起一道金燦鍾影。
梢棍加身,便聽得一陣黃銅大呂的鐘聲響起,將出手的幾人轟然震飛。
金鐘不動,不僅護持身體。
滾滾回蕩的鐘聲,更是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發人深省,助人脫出迷障。
跌倒在地的佛兵,驟然一愣,眼中的偏執如潮水漸褪漸隱。
無心見狀,抬掌合十。
一段凝神靜心的菩提靜心咒,
緩緩念唱而出。
溫和的佛音輕輕流淌在眾人耳畔。
猶如清泉流響,將一眾佛兵迷茫蒙塵的佛心,輕輕濯洗,盪滌塵跡。
又好似撥雲見日。
讓陰雲密佈的天空被天光穿透,陽光傾灑,令眾人如夢初醒。
洛哲加恍然。
立即朝著無心躬身鞠禮:
“感謝上師。”
無心寶相莊嚴,平聲而問:
“痴兒,心有所困。”
“不可見如來。”
洛哲加眸光一凝。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上師,似乎與天王廟的那些喇嘛不一樣。
他下意識問出了深埋在心底的疑問:
“眾生根性次第生來而定。”
“他們難道就註定低賤,就註定要被以佛之名,任人宰割?”
洛哲加指著地上的父女,捫心而問。
無心眼眸流轉,他看到地上父女的兩具屍體,又瞧見那喇嘛被敲碎的頭骨,以及洛哲加那染血的降魔杵,立刻便明白了此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