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嘶風蹄若電,狂飆卷處塵飛天。
在李嘯天的帶領下,經過一個日夜不歇的急急奔襲,兩人便來到當初遭遇截殺之地。
一眼望去,林蔭昏暗,落葉成泥。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馬車,屍體,血跡,通通被清掃一空,除了可看到周遭林木偶有摧折。
彷彿此處從未發生過那等慘案。
“果然如此。”
沈翊並不意外,對方能針對宗師出手,幕後之人必定有絕強的勢力。
截殺至此,已經過這麼些天,若是對方沒有清理痕跡,才更為蹊蹺。
李嘯天眉頭緊皺:
“只是如此,我們便沒了線索。”
沈翊沉吟片刻:
“如你所說,截殺之人人多勢眾,若是山野奔行埋伏,勢必會引起此地綠林道的警覺。”
“威虎寨,或許會有蛛絲馬跡。”
李嘯天搖了搖頭:
“這偌大的虎嘯嶺,方圓幾何尚不知,想要找一座小小的山寨何其艱難。”
這話倒是沒錯。
他當初在雲夢郡找黑風寨,都是一路跟著山寨當家才覓得一條通路。
若是放任他自己進山,那非得兜兜轉轉十天半月,也不見得能尋到蹤跡。
李嘯天沉聲補充:
“而且,若是我東廠行事,必定會將附近山寨斬草除根,不留首尾。”
“這夥人行事周密周全,想必也不會犯下如此明顯的錯漏,所以我猜哪怕我們找到,也無濟於事。”
沈翊頷首。
忽的耳朵微微一動。
身形驟然縱馬而起,掠入叢林,片刻之後,身形又掠回馬上,只是一個黑影被他一手扔在地上。
“哎呦。”
黑影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定睛一瞧。
竟是個身穿破布麻衣的青年,蓬頭垢面,形容倒是和不久前的李嘯天如出一轍,像是一個乞丐。
然而,乞丐跑到這荒郊野嶺本就是稀奇,更何況他還偷聽沈翊兩人的對話。
這其中更是大有文章。
李嘯天頃刻了然,斷喝一聲:
“爾是何人,為何在側鬼祟窺探!”
李嘯天是東廠當頭。
本就一身煞氣凜然,再加上他一隻義眼,雙眸異色,在光影閃爍下,更似鬼神。
頓時奪了那人的膽氣。
他連忙倉惶道:
“咱,咱是威虎寨的哨探……”
沈翊眉頭微微一挑,迅速道:
“所以幾日前的截殺果真與威虎寨有關,你們山寨何在,帶我們去見寨主。”
探子聞言,卻是突的崩潰大哭:
“我,我們寨子的兄弟。”
“全都被殺了!”
“寨子被一把火燒了乾淨,我因為那日因哨路崎長,回寨稍晚,這才躲過一劫。”
故而他方才遠遠探聽之際,聽到李嘯天的斬草除根之說,心神頓時一亂,被沈翊發現了端倪。
李嘯天眉頭皺起:
“既然都僥倖苟活下來,還回來做甚?”
探子眼中卻是湧現恨恨的怨毒:
“我的兄弟老婆兒子全都在山寨上,被大火一燒,落得個死無全屍,我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我心中有恨!我寧願死,也沒辦法就這麼渾渾噩噩苟活下去!”
探子語氣怨毒,恨意翻湧。
甚至壓過了對李嘯天的恐懼,讓他瞪大了雙眼,直視著李嘯天的眼眸。
沈翊道:
“因果迴圈,一飲一啄,威虎寨助紂為虐,截殺朝廷車馬,亦該料到有禍事臨頭之日。”
探子立時張口辯解:
“我們身居綠林,不過是討口飯吃!除了收收過路打點,也曾護佑一片鄉民!”
只是那些黑衣強人突然而來,我等要是不從,恐頃刻便會被打殺,故而才……”
“如今結局,又有何不同?”
李嘯天漠然出聲打斷,卻是讓探子的話戛然而止。
是啊。
又有何不同。
一把大火之下。
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沈翊道:
“你想報仇?”
探子有些發愣,聞言下意識點點頭:
“想!”
“但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