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的笑聲如洶湧浪潮般席捲全城,一時間,整個懷慶城的百姓皆被驚動。
錢不多彼時正在樓內緩緩踱步,一聽到風老的笑聲,雙眸頓時一亮。
“莫非是酒釀好了?”
語罷,他一個閃身,瞬間消失在瞭望嶽樓。
懷慶府衙之中,知府楊葉正在批示公文,風老的笑聲傳來,他手中的金毫微微一頓。
“好酒?難道楚龍婿又釀製出了什麼絕世佳釀?”
楊葉右手輕輕抬起,官印即刻浮現手中,金色長橋拔地而起,眨眼之間,他便出現在了楚宅門口。
而錢不多也恰好趕到,二人目光交匯,旋即一同直奔東院而去。
二人剛踏入房門,便被那醇厚濃郁的酒香緊緊攫住,鼻子輕輕一嗅,已然來到楚辭面前。
“楚公子,此乃你所釀之酒?”話未說完,錢不多的目光便牢牢被桌上的兩壇酒吸引住。
“楊大人,錢樓主,兩位快來嚐嚐。”楚辭說罷,老杜就倒了兩碗酒,恭敬地送至二人面前。
錢不多毫不客氣,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酒液在口中緩緩流淌,先是帶來一陣如絲綢滑過舌尖般的醇厚觸感。
緊接著,濃郁的香氣在口腔中盡情散開,層次豐富且分明,既有穀物的芬芳,又有曲釀的醇厚韻味。
味蕾瞬間被喚醒,每一個細胞都沉浸在這美妙絕倫的滋味之中。
“絕世佳釀,當真是絕世佳釀呀!”
知府楊葉看著錢不多那沉醉的表情,也不再猶豫,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
瞬間,雙目放光,口中喃喃自語:“酒液清澈,口感醇厚,層次分明,入喉絲滑,腹中暖意融融……”
“果然是絕世佳釀!”
“哈哈哈哈,臭小子,不錯,從未讓老夫失望。”風老說到此處,微微一頓,面露思索之色。
奈何他並非讀書人,不能像楊葉那般出口成章,隨即又道:“臭小子,這酒總得有個名字吧!”
錢不多聞言,亦是一喜:“楚公子,此等美酒應有詩一首……”
蘇若兮手持大寶劍,走到楚辭面前,緩緩開口道:“要是能寫首祥瑞之詩,本姑娘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也可以考慮……”
說著,她的眼神便瞥向了不遠處的妙音。
楚辭順著蘇若兮的眼神望去,看到妙音靜靜地站在那裡。
只見她微微垂首,雙手交握,手指絞動。
紅暈染頰,眼眸閃爍羞澀光芒,偶爾抬眸又迅速垂下。
腳尖輕劃地面,似在尋找躲藏之處,模樣惹人憐愛。
楚辭皺眉,覺得莫名其妙,心裡想著:“這都是怎麼了?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隨即心神一收,又著蘇若兮開口道:“可以考慮什麼?”
楚辭話剛出口,就聽到“嗡”的一聲,大寶劍出鞘。
緊接著,就是兩道攝人的目光。
楚母見狀也是微微一笑,給琬兒使了個眼色。
只見琬兒開口道:“七哥,我給你磨墨……”
楚辭嘴裡嘟囔著:“不就是起個名字,寫首詩嘛!那麼兇幹嘛?”
“風老,這酒叫杜康吧!”
眾人聞言也是皺眉,老杜也在那摸著頭,不知所措。
只見楚辭提筆寫下: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知府楊葉也是一驚,口中喃喃:“四言詩?”
楚辭也是納悶,暗道:“今日寫詩怎麼這麼累呢?”
似有一種無形之力,在阻止楚辭繼續落筆。
楚辭調動全身文氣要寫下一段時,晴空響起一聲霹靂,手中金毫竟斷成兩截。
聖紙直接騰空而起,天地之間似有歌聲傳來,三個罈子中的酒升騰起嫋嫋霧氣,幻化成如夢如幻的光影。
一名老者手持金樽,對酒而歌,歌聲迴盪,仿若引動星辰搖曳,空間微微扭曲,晨星朝露,點點晶瑩,虛實相照。
過往歲月,流水潺潺,仿若將時間定格。每個看到這異象之人,都看到了自己的往昔。
有歡笑,有淚水,有遺憾,有感慨。往昔點點,化為憂慮,籠罩心間。
就在這時,老者狂笑,將樽中酒,一飲而盡。
隨即,陰霾退卻,愁雲消散。一個平和的聖音響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康,憂思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