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該多麼傷心失落啊。
南沙攥緊了手中的水壺,口乾舌燥讓她自然而然地擰開杯蓋猛灌一大口——察覺出水中不同尋常的一抹酸澀清甜時,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這好像是給他帶的水來著。
“好累啊~有沒有水給我喝一口——”說曹操曹操到,趙漢卿已經倚在觀眾席下方的欄杆上,眼中盛滿了笑意,像是一點也沒有因為方才的失利而影響情緒。雖然說著沒有目標指向的話,他的眼神卻盡數落在了南沙和她手中的小水壺上。
南沙帶著一絲窘迫:“我剛才不小心喝了一口......我再去給你買一瓶吧。”
“不要。就想喝這個。”在南沙站起身前,趙漢卿眼疾手快地穿過欄杆縫隙抓住了她的手,隨即像小狗撒嬌一般帶著甜膩的尾音開始纏她:“快點啦,好渴。”
南沙握著水壺進退兩難之時,身邊一隻纖細白瘦的手臂遞過來一個棕色水袋,橫亙在兩人中間:“給你。”
是葉臻臻。
她不知何時拖著病腿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並將一直揣在懷中的水袋執拗地遞到了趙漢卿面前。
而在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臉上時,葉臻臻的臉面對著趙漢卿,眼中的情緒那樣分明,南沙有些訝異地看著她,卻不知該如何描述那種絕望而又瘋狂的眼神。
彷彿趙漢卿此時便是她的光,是她堅持著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與之相對的,是趙漢卿眼中深深的嫌惡——甚至南沙都覺得他陌生了起來;他是那樣溫文儒雅,謙和有禮的一個人,怎麼會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另一個人。
他雖然沒有直接推開葉臻臻的手,卻用更直接的拒絕讓她瞬間死心:“你怎麼來了?誰放你進來的?”
“你們......”南沙在半天的無語凝噎後,終於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句話。
趙漢卿沒有回答,而是一手撐住欄杆,稍一用力便瀟灑地翻了過來;腳步穩穩落在觀眾席時,他右手一揮,帶動身後的斗篷便裹住了南沙。
紅色斗篷宛如一道界限,將他心愛的女孩與葉臻臻徹底隔開。
彷彿是隔斷了什麼晦氣的根源。
他甚至沒有多看葉臻臻一眼,裹挾著南沙便向觀眾席出口走去。南沙腦海中一團亂麻,想回頭看看葉臻臻,卻被肩上的力量推著向前。
葉臻臻收回手臂,手中尚且殘留著一絲體溫餘熱的水袋,與她一樣可笑而卑微。
目光流連在坐在觀眾席上的眾人——各異的目光中有無知,有嘲弄,有事不關己,唯獨沒有同情。
可笑的是,唯一給予了她一點幫助的女孩兒,竟是他的心上人。
葉臻臻無聲地笑了,卻仍掩飾不住眼中的無盡悽苦。她將水袋別回腰間,扶著欄杆慢慢向外走去。
而她身後所背的那把海神戟此時卻像是無比沉重,壓得她本就不方便的雙腿更加難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