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火冒三丈,粗厚的手掌一揮便拍向南沙。
南沙敏捷地扭了下頭,奈何被困住地方有限,還是被打到了左邊耳朵,霎時間耳鳴如蟬,只能聽到令人窒息的尖銳響聲。
可能也怕睡著後被南沙報復,壯牛想了想還是決定暫且明哲保身。惡狠狠叮囑了幾句要安分,否則沒好果子吃的話後,男人披上衣服嘀嘀咕咕地出門去另外一屋睡了。
屋門一關,南沙內心的恐懼和無助才潮水般爆發出來。
使勁掙脫一番無果後,她將目光投向了屋內唯一的傢俱——一張簡陋破舊的小木桌。
桌上一盞燃燒到只剩小半截的油燈發著幽幽的黃光,跳動的火焰像是最後一點希望。
南沙扭動身體滾下床,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一點一點向油燈匍匐著靠近。
好容易能夠到桌腿,她用頭一下一下撞擊著木桌。油燈搖晃著向桌子邊緣滑過來,彷彿隨時要傾倒但又保持著奇怪的穩定。
終於南沙看到油燈下方的底座自桌邊露出,她一咬牙暗下決心,使勁一撞。
油燈翻倒下來,在她身邊潑灑開。油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聚成了一小攤,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燒著。
南沙小心翼翼將手湊過去,在感受到熾熱溫度的一瞬間,火舌舔上了捆著她的繩索。
火焰迅速在她的身側蔓延一圈又急速消失,隨之煙消雲散的還有那條被鬼族施了法的繩索。
南沙在心中長舒一口氣:自己沒有看走眼,確實是虞意歡曾向自己提過的鬼族捆仙索,特點也正如傳言一般,極度懼怕火焰。
如法炮製地燒掉了腳上的繩索,南沙站起身揉揉已經麻木的手腕腳腕,心中盤點著今日之事。
叫壯牛的男人卻是凡人無疑,但又是誰將自己綁來,用的還是鬼族專用的繩索呢?還有壯牛提到過的將她買來,難道這裡還存在不同種族間的非法人口買賣?
如今撞上了也沒有不管之理。
今日綁來的是自己,無論如何也能找到機會保護自己;若是個凡人女孩兒掉進這虎狼窩......
南沙推開窗戶,駕著青光而出。
她倒要看看,是誰在做這種迫害女性的傷天害理之事。
進山的小路上,一架馬車點著燈籠,獨自前行著。
駕馬車的男人賊眉鼠眼,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打著馬背,感受著前襟裡揣著的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心裡得意極了,不禁跟馬車中的另一人說道:“今天也正是趕上了,荒郊野嶺還能撿個美人兒!直接轉手一賣,方便省心。”
馬車中另一道男聲沉穩許多,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好好駕車,天亮前一定要趕到褚翡城的。員外老爺等這個貨物很久了,我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個丫頭騙到手,若是她醒了鬧起來,倒是麻煩。”
說罷,男人砸吧一下嘴,似乎是有些惋惜這麼可愛的丫頭不能自己享用。
他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很有幾分書生的文氣——也正是用這副人畜無害的面龐,他才騙到了許多女孩,說是私奔,實則上了馬車,人便被賣進了重重深山。
嘆息一聲想回頭看看昏迷的小姑娘,身後一隻小手卻搭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