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十三娘吃得香甜，大嬸笑眯眯地又夾了一塊，對著遠處觀望的南沙招呼道：“來呀姑娘！”

南沙扭扭捏捏地過去，壯著膽子吃下那枚丸子。

外皮酥脆，內裡是滿滿熱乎乎的軟蘿蔔絲，味道香甜。南沙轉了一天確實也餓了，此時品嚐著這一口丸子，竟像在享受師門聚餐時那一桌的盛宴。

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

兩人一人端著一碗炸蘿蔔丸在夜市溜溜達達時，南沙一臉幸福地享受著美食，卻突然想起來什麼，頓時停下腳步：“壞了，忘記問大嬸要發票了，這回去沒辦法報銷啊。”

“哎呀！我請你。你們這些臭修道的，學院就給發那麼點錢，出差還要走報銷流程，窮死算了。”白十三娘不屑道。

南沙突然想起至今都對她沒什麼瞭解，不禁問起關於白十三孃的事情。

“我爹孃的事估計你也都知道咯，幸好我大半血統隨了我爹，算是偏人族一些，後來就入了主器修的九煞莊。但是總跟那些修道的人說不到一起，就辦了走讀，偶爾回去一趟，大多數時候都在龍蛇淵裡修煉。現在的等級......大概是十三級左右吧，好久沒回學院了也沒測。”白十三娘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們學院還可以不到校？不用打卡嗎？不在學校不用跟導師請假？”南沙聽得目瞪口呆，一連串追問道。

白十三娘爽朗一笑：“一流門派抓學術，二流門派抓紀律。像我們這種不入流的小門派......學費到位就行。”

逛到一處堆滿各類石頭、黃紙的小攤，攤主與旁邊賣力推銷商品的老闆都截然不同，他躺在一張黃花木躺椅上，悠哉遊哉地翹著二郎腿，臉上蓋著報紙，手指一搭一搭地在胸口點著節拍，十分玩世不恭的樣子。

二人都對靈石與符籙一竅不通，瞥了一眼造型奇異的老闆便打算走過去。

誰知老闆在她們經過時竟主動出聲：“二位美女留步！”

輕輕吹了口氣，臉上的報紙飛到了一邊，翹起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被遮蓋住的竟是一張十分俊美的臉龐，只可惜——臉上掩蓋不住的油嘴滑舌流裡流氣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像個不懷好意的奸商。

男子嘿嘿一笑，雙手撐著躺椅的扶手便要起身。

下一刻——咔擦！

躺椅四分五裂，男子重重摔在地上，結結實實的屁股墩讓他疼的“哎呦”一聲。

南沙急忙想去攙扶，男子短暫的失態後卻又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雖然坐在地上，卻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摺扇，瀟灑甩開：“美女們進店看看？”

南沙與白十三娘對視一眼，皆是搖了搖頭，便準備走。

男子急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繞過小攤便衝上來，雙手一邊一個搭在了兩人肩膀上：“兩位姐姐，來看看嘛，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的。”

他個子極高極瘦，此時的表情也實打實真摯。

南沙勉強道：“好吧，就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