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臟六腑的燒灼感平息後,晚風吹在後背溼漉漉衣物的寒意,讓南沙戀戀不捨地睜開眼。
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再一次對上琢光仙子的視線,南沙有些不好意思,訕笑著彷彿方才被折磨到迷迷糊糊的人不是自己:“嘿嘿,仙子今日怎麼有空來人間轉轉?”
“少油嘴滑舌的。”琢光仙子斜睨了她一眼,“能走了嗎?能走就快滾回合歡派,小姑娘大半夜喝什麼酒。”
是,你喝得少了。
你喝完還左擁右抱呢。
南沙暗暗腹誹著,慢吞吞地扶著石桌站起身。
“仙子沒別的事,小的就告辭了。”南沙笑盈盈的,彷彿在感謝自己的恩人,琢光仙子卻不費吹灰之力便透過她人畜無害的偽裝看穿了這個狡猾的小狐狸。
看恆我冷清清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南沙便當她只是路過人間順便發發善心,不動聲色地便打算溜走。
過了今夜,她再提起這事,自己就不認賬!
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的南沙突然被叫住。
“南沙。”
“嗯?”
“如果讓你等他三年,你願意嗎?”
南沙下意識地反問,又在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你知道,是不是?”南沙的每一步都帶著不可置信與抑制不住的喜悅,“他在哪兒?”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努力保持著鎮定:“他突然離開,是有苦衷的對嗎?”
“求求你告訴我,他怎麼了。”
連珠炮似的追問下,南沙也一步步向前,直至幾乎與琢光仙子切身相貼,甚至於急迫地拉住了她的手。
“你願意嗎?”
恆我的神態依舊那樣平靜,似乎是無法對世間任何愛恨共情;唯獨一雙眼中淡淡的心疼不假。
三年,對於修仙之人意味著什麼呢?
什麼也不算。
在他們數百年、數千年的修道過程中,磨礪心智,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孤獨,在看不到盡頭的惶惑中煎熬,亦是修道的真諦。
但對一個思念愛人的女子,三年意味著無時無刻的擔心,無數個夜裡翻來覆去的牽掛,還有雖不在身邊卻時時為他堅守的忠貞。
我願意的!
......
我真的可以嗎?
真到了抉擇的當下,南沙才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有勇氣。
分別的時間讓甄安皓的臉在她心中甚至有些模糊,但曾屬於二人的美好回憶不會騙人,那些刻骨銘心的愛與痛不會騙人。
罷了,三年又如何。
沒有他的日子,自己不也是這樣一點點走過來的嗎?
“我願意的。”
說出口的瞬間,南沙頓覺如釋重負,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卸下了壓在心裡許久的包袱,她如獲新生。
琢光仙子綻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是南沙自認識她以來初次見到的純淨、不含一點算計與心思。
“玉霜華,我將永遠聽從你的教誨,守護你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