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梧桐樹林,陰森靜謐,白日裡的蓬勃生機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那些曾經在葉間歡躍嬉戲的梧桐精靈,此刻也不見蹤跡,只剩下滿樹蔫蔫的葉子,在夜風中無力地耷拉著,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似是在低訴著往昔的熱鬧。
在靜音谷主的寢宮中,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盪。靜音谷主剛剛沐浴完畢,一襲黑袍如墨,她靜靜地坐在鏡前,手中握著一把精緻的玉梳,正低頭緩緩梳理著如瀑的長髮。鏡面映出她的面容,神色自然,宛如靜謐的深潭,波瀾不驚,雙眸低垂,專注於手中的動作。
突然,床上的被子微微一動,與此同時,鏡面泛起一陣奇異的靈力波動。靜音谷主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原本沉靜的表情瞬間消失,她猛地抬頭,眼神犀利如鷹隼,彷彿能穿透鏡子看到背後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靜音,別來無恙!”
正低頭梳髮的靜音谷主手猛地一頓,玉梳卡在髮間。她緩緩抬起頭,與鏡中的“自己”對視,眼中滿是疑惑與警惕:“你?你是?”鏡中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一絲戲謔:“連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嗎?”鏡外的靜音眼睛微微眯起,腦海中飛速思索,片刻後,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千雪閣閣主?”
鏡中之人沒有回答,只是伸出一隻手,那手中赫然握著一顆紅紙剪的心,上面清晰地寫著“靜音”二字。鏡外靜音的眼睛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顆紙心:“這是我的‘心’?”鏡中的靜音發出一陣陰笑,緩緩運起靈力,手指微微用力捏著紙心。
剎那間,鏡外的靜音感到一陣劇痛,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臟。她忍不住痛苦地叫出聲來:“啊!”床上的韓蒙被這動靜驚醒,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滿臉關切地問道:“谷主?怎麼了?”鏡中靜音看都不看他一眼,抬手便是一道凌厲的法術,韓蒙來不及躲避,便被擊中,雙眼一閉,直直地倒在床上。
鏡外靜音見狀,心急如焚,卻又被痛苦折磨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別……別傷害他。”鏡中靜音微微一笑,那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慄:“好,只要你乖乖的,我誰也不會傷害。”說罷,微微鬆開了捏住紙心的手。
鏡外靜音如獲大赦,長舒一口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聲音顫抖地問道:“你想怎樣?”鏡中的靜音身形漸漸變幻,化為了千雪閣閣主的模樣。他一襲白衣勝雪,臉上卻蒙著一張白羽面具,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那面板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卻如血般殷紅,在這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詭異。
他把玩著手中的紙心,漫不經心地問道:“梁辰有訊息沒有?”靜音微微坐直身體,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低聲說道:“有了,不過他和大精靈在一起,現在不知道他們具體位置。之前我的師姐靜容仙人在梧桐樹林與他們相遇,不敵她們,被……被他們殺了。”千雪閣閣主一聽“大精靈”三個字,神色瞬間冷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冰冷刺骨:“是哪個大精靈?不會是十多年前靈霧島的大精靈吧!她沒有死?不可能!她可有六翼,她長什麼樣子?”
靜音輕輕放下梳子,起身走到案几旁,取來三張畫像,小心翼翼地遞到鏡面前。閣主伸出手,靈力湧動,開啟空間秘境,將畫拿了過去。他先看向第一張畫像,上面畫著孟羽的正面,看了一眼後,搖了搖頭:“不像,背面只有一對翅膀?”他抬頭看向靜音,眼中滿是疑惑,“這大精靈就只有一對翅膀?”靜音微微低頭,輕聲說道:“葛萱看到的就只有一對翅膀。”
閣主不再追問,轉而看向第二張畫像,那是梁辰的畫像。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冷冷地說道:“三月後一定要活著抓住他回靜音谷來。”靜音心中雖有疑惑,但面對閣主的威嚴,不敢不從,只能恭敬地應道:“是!”
最後,閣主看向第三張畫像,上面畫著梁辰養的狐狸。他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為什麼只有三隻尾巴?”靜音趕忙回答:“要精靈境界達九階才有九尾!”閣主聽後,低聲呢喃:“還有這事……”
寢殿內,燭火閃爍不定,光影在牆壁與地面上詭譎地舞動著。鏡中映出的千雪閣閣主身姿挺拔,一襲白衣在這昏黃的燭光下卻透著徹骨的寒意。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薄唇輕啟,聲音彷彿穿透了這搖曳的光影:“你可聽說靈獸與修行者結契約的事?”
靜音谷主原本正有些失神地望著那晃動的燭火,思緒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猛地拉回現實。她緩緩抬眸,目光與鏡中的閣主相對,眼中帶著一絲謹慎與疑惑,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