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下了,大伯母記得替我向姐姐道謝。”
周大太太微微頷首,她還要再說什麼,外頭就有人起鬨道:“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咱們趕緊去前院瞧熱鬧~”
這麼一聲喊,女眷們呼啦啦的全都往外跑,周大太太也跟著一道走了,夏裡終於耳根子清靜了。
相較於夏裡的淡定從容,匡承瑞內心更激動,他身著紅色喜袍騎在馬背上,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吸引了很多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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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一道來接親的除了匡家兄弟外還有衛所的同袍,他特意挑了幾個學問高的,以便接親的時候與方家子弟對詩,匡承瑞雖識文斷字,卻對詩詞不大精通,所以只能求助外援。
方其正和方靖直對這妹夫瞧不上眼,卻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他臉面,因此象徵性的出了幾道對子,也就讓他過關了。
當匡承瑞好不容易瞧見蒙著蓋頭,身著喜袍等他親迎的新嫁娘時,竟感動的鼻尖發酸,他越是情緒起伏波動大,那張臉越是面無表情,他泛紅的眼眶叫方其正看個正著,他對著身旁的孫馥雅耳語道:
“這臭小子心裡有咱妹妹呢,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兒。”
孫馥雅瞪了他一眼,嗔怪道:“都是一家人了,你莫要胡言亂語,妹夫這是重感情。”
方其正冷哼了一聲,有些話他嘴上不說,心裡卻門清。
此刻夏裡蒙上蓋頭瞧不見外頭情形,只能由丫鬟攙扶著往外走,她耳邊傳來匡承瑞沉穩的聲音,竟莫名覺得心安。
堂前拜別父母時,她尚且能忍住淚意,被大哥背上花轎,她獨自坐在裡頭,起轎的那刻終於忍不住淚崩了,她捨不得離開家,捨不得離開父母,明明她只待了幾個月,卻不知為何心裡生出那麼深的羈絆。
夏裡在花轎裡頭泣不成聲,外頭瞧熱鬧的卻對匡承瑞羨慕不已,光抬嫁妝的足有三百多人,可見嫁妝有多豐厚,前來匡家喝喜酒的人看著院中嫁妝驚歎不已。
順子他老孃對著餘氏說道:“我的天爺,你家這哪是娶媳婦兒啊,分明是娶了個金鳳凰回來,這些個嫁妝,幾輩子都吃穿不完,你就等著享兒媳福吧。”
餘氏激動的手微微發顫,她眼裡只有歡喜卻並無貪婪,她終於能體會老太爺的良苦用心了,娶個世家女兒孫受益無窮,嫁妝只是能看得見的好處,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她雖說不明白,卻隱約能瞧出些許端倪來。
餘氏不似崔氏那般愛聽人吹捧,她腦袋清醒道:
“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新媳婦的嫁妝那是她自個兒的私產,家裡的嚼用得爺們兒自己掙,我們可不是沒規矩的人家。”
順子娘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她雖不認同這話,卻知道匡家今非昔比,她兒子跟在匡承瑞後頭跑腿,將來還指望他提拔,少不得要跟著奉承幾句。
匡玉琳看著沉甸甸的嫁妝抬進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攥著帕子的手指捏的死緊,她沒想到嫂子的嫁妝會如此豐厚,去年何縣令家嫡女出嫁,那嫁妝還不如嫂子的一半多。
她瞧的真真的,那嫁妝實打實的壓彎了扁擔,早知方家對女兒如此疼愛,她就不該同母親沆瀣一氣惹嫂子不快了。
若是能討得嫂子喜愛,她指頭縫裡漏個仨瓜兩棗就夠她受用無窮了,匡玉琳仔細回憶她同嫂子說過的話,言辭倒也不算過激,或許還能挽救一二。
匡玉琳轉頭卻見匡玉茹笑的一臉憨厚,她頓時耷拉下臉孔,這位才是嫡親的小姑子呢,只怕她做的再多,都不如她討喜。
奈何她已沒有太多選擇,指望她二哥為她尋摸好夫婿,只怕是要當老姑娘了,不論結果如何她都得放手一搏。
匡玉琳想通之後,反倒不那麼擰巴了,崔氏還在禁足,她得回去說說外頭的訊息,免得她又發脾氣,她很是害怕面對她娘那雙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
與此同時,夏裡哭過以後,心裡不那麼堵了,只是她被花轎顛簸的很是難受,幸虧出發前吃的不多,不然這會子怕是要全吐了。
匡承瑞還算體貼,他特意過來詢問夏裡情況,知她難受立即下令迎親隊伍放慢行進速度,順子騎在馬背上瞧見這出,與他身旁的匡承棟小聲嘀咕道:“咱大哥日後不會懼內吧,你瞧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兒。”
匡承棟今日也穿了嶄新的衣袍,髮髻被他娘梳的整整齊齊,騎在馬背上盡顯少年郎的英武不凡,他斜睨了順子一眼,聲線微涼道:
“你膽子倒是不小,連我大哥都敢編排,我嫂子可是真正的世家貴女,那是普通女人能比的嗎?我大哥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