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將人理順,家裡規矩依舊鬆散,夏裡既然手握掌家大權,自是不會放任自流,畢竟她想生活的舒坦,前期就得費心勞神些。
夏裡帶著下人回後院,凳子還未坐熱,就聽到外頭有吵嚷聲傳來,她手握賬冊,眉頭微蹙,站起身便往外走,剛站到廊簷下,就見崔盈盈髮髻凌亂,衣衫不整的撲了過來。
她唇瓣毫無血色,張嘴喊道:“大奶奶救我!我姑母蛇蠍心腸,不僅給我灌了墮胎藥,將我腹中孩兒打掉,還想攆我出府,求您為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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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盈盈還不算太傻,她知曉老太爺對她厭惡不已,東院的餘氏懶得搭理她,唯有新進門便有掌家權的大奶奶尚有可能插手,所以找到機會便跑了過來。
此刻崔氏還未追過來,崔盈盈不怕疼的跪在地上給夏裡磕頭,石蜜看了夏裡一眼,沉聲道:
“崔小娘何必來為難我們大奶奶,西院的事自有二太太做主,再不濟還有老太爺,我們大奶奶不過是晚輩,哪有資格替您做主。”
崔盈盈帶著哭腔說道:“大奶奶明鑑,妾身並非刻意為難您,老太爺發話了,您才是當家主母,這內宅之事若是您都不過問,還有誰能替我做主?我好歹是過了明路的通房,並未犯下大錯,怎能說丟棄就丟棄呢?”
夏裡並未著急說話,抬眸看向被匡玉琳攙扶著,腳步匆忙趕過來的崔氏,她鐵青著臉,壓下心中怒火,語氣僵硬道:
“讓大奶奶瞧笑話了,盈盈瞞著我們偷偷懷孕,壞了府中規矩,給她落胎也是為她好,我並不是要丟棄她,只是想送她回孃家,好好照顧她孃家幼弟,待身子養好了再接回來也不遲。”
崔盈盈緊緊咬住下唇,眼中透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意,她身體微微顫抖,氣急敗壞道:
“你少在這裡假仁假義了,你若真想照料我弟弟,給他銀錢就夠了,他又不是無知孩童,你不過就是怕我耽誤表哥,娶不到出身顯赫的正妻罷了,表哥不過是個秀才,你卻妄想拿他跟大爺相比,讓他攀龍附鳳,真是不自量力。”
崔氏最看重的便是匡承銘,她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不容許任何人詆譭,她咬牙切齒道:
“你個沒規矩的蠢貨,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不僅不心懷感恩,還反咬我們一口,簡直喪良心。”
崔盈盈已經被逼到絕路了,她無所顧忌的反駁道:
“你接我入府的最初目的就不單純,你若是真忘了,我可以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崔氏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平靜,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陰惻惻道:
“我看你是神志不清了,等送你回去,我再給你找個大夫,定要好好給你治病。”
崔盈盈忍不住心底發寒,她膝行至夏裡身旁,拉著她衣襬,聲淚俱下道:“大奶奶,您仁慈心善,求您為我做主吧。”
崔氏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道:“大奶奶事務繁忙,哪有空閒理會你的那點破事,你還不鬆手跟我回西院,秋婆子拉她起來……”
那秋婆子是最早一批賣到匡家的粗使婆子,她慣是個奸滑耍賴的,就愛跟崔氏為伍,因此最聽她的話。
崔氏發了話,她立刻擼起袖子上前,夏裡耷拉下臉孔,不鹹不淡道:“來人,將這不知死活的婆子攔下,杖責二十!”
此言一出,後院下人立刻出動,毫不費力將那秋婆子掀翻在地,她臉頰貼在地上,狼狽的叫喚道:“二太太救命!老婆子要被打死了~”
崔氏惶恐上前,她臉色難看道:“侄媳這是何意?秋婆子是聽我命令列事,她又沒做錯什麼。”
夏裡輕描淡寫道:“二嬸怕不是忘了自己站在誰的地界上了,您在我院中作威作福,都不需要問過我意見麼?這未免太囂張了些。”
崔氏很快恢復理智,她故作沉靜道:“這事兒確實是我衝動了,我也是被這不成器的東西給氣狠了,你給我個薄面,就饒了秋婆子一回,我將盈盈帶回西院,我自己來處理。”
夏裡眼神極有威懾力的看向崔盈盈,她下意識鬆開手,夏裡徑直坐到下人搬出來的圈椅上,聲音沉穩道:
“二嬸此言差矣,這事兒若沒鬧到我跟前,您關上門自己處理也就罷了,可祖父已將掌家權交給我了,我若是置若罔聞,這當家主母做的未免太失職了,畢竟二房還未分家單過,您說呢?”
崔氏死死捏著手中帕子,一字一句咬著牙道:“那你想要怎麼處置?”
夏裡姿態閒適,語氣尋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