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漫無目的的走著,石蜜瞧見前頭有個涼亭,輕聲道:“姑娘,要不咱們去那邊涼亭坐坐?”
夏裡收回視線,語氣平和道:“那就走吧。”
杜若率先過去檢查桌凳是否乾淨,她怕灰塵弄髒姑娘衣衫,特意拿帕子擦拭了一遍,然後再請夏裡入坐,夏裡剛坐定,就見一身著淺草色衣衫的姑娘走了過來。
匡玉琳一直糾結要不要跟夏裡套近乎,方才其他人討好的嘴臉她都看在眼裡,一想到將來她是玉茹的嫡親大嫂,心裡就止不住的氣悶,到底還是找了過來。
她走到夏裡跟前福了福身,彎起唇角,語氣溫和的解釋道:“方姑娘,我是匡玉琳,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我。”
夏裡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顯然未料到匡家人會出現在此,難怪瞧著有些眼熟,她微微垂眸道:“倒是未曾聽說過,不知匡姑娘找我何事?”
匡玉琳侷促不安的笑了笑,她深呼口氣,柔聲道:“我見方姑娘蕙質蘭心,品性高潔,實在不忍你被我兄長矇蔽,所以想來跟你說點事兒。”
夏裡看了她一眼,淡定從容道:“這話怎麼說?匡大人一路護送我從京都歸來,他雖不善言辭,卻是個極有俠義精神的人,莫不是我看走眼了?”
匡玉琳知道他大哥私下做了不少事,難怪方家未曾主動退婚,她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強作鎮定道:
“方姑娘有所不知,我大哥最得祖父看重,向來在家中為所欲為一手遮天,他讓你看到的都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實際上我們二房兄妹沒少被他欺辱,他脾氣暴虐,在衛所動輒打罵士兵,且力氣極大,他就是個粗人,配不上姑娘的,還望姑娘慎重考慮這門婚事。”
匡玉琳說完這話,眼圈都紅了,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夏裡嘴角泛起一絲玩味,意味深長道:“據我所知,你父親肩挑兩房,你與匡承瑞並非同母所出,你說的話難免有潑髒水的嫌疑,這叫我如何能信?”
匡玉琳低頭抿唇,手指輕輕在身前絞著,鼓起勇氣說道:“我是覺得方姑娘人好,才特意跑來跟你說這些的,拋開我大哥性子不提,我大伯母膽小怕事,是個立不起來的,你若真嫁進來,她不僅幫不了你什麼,還會給你拖後腿。
我祖父也極強勢,他說的話容不得任何人反駁,且我們家房屋不寬敞,除了前院只有長房住的東跨院,和我們二房住的西跨院,等你進門只能在東跨院安家,屆時日子有多憋屈,簡直無法想象。”
匡玉琳一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的模樣,見夏裡不為所動,繼續遊說道:“除了大哥,我們家還有三個男丁,以及我和妹妹,旁的不說,婚嫁之事就得耗費一大筆銀錢,你的那些嫁妝若是進了我們家門,保不齊就……”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未盡之意,不言而喻,夏裡歪著頭看她,眸光流動,笑著說了句,“你不遺餘力的詆譭匡承瑞的目的又是為何?我嫁進匡家妨礙到你了嗎?”
匡玉琳被夏裡不按套路出牌的話弄得一愣,她被看的有些心虛,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我只是不忍看你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是女兒家遲早要出門子,你有更多選擇,沒必要一條道走到黑。”
夏裡望著對方不甘的眸子,莞爾一笑道:“沒辦法,我對他情根深重,他對我也矢志不渝,我們註定要在一起的呢。”
匡玉琳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眼睫動了動,半天才道:“你不信我的話,遲早會後悔的,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她氣惱的拔腿就跑,待她身影消失不見,石蜜擔憂道:“姑娘,匡姑娘那話雖有挑撥離間之意,卻也是真話,如此看來,匡大人還真不是什麼良配,只是,您為何故意說出兩情相悅的話呢?”
夏裡站起身,笑著看她,溫聲道:“匡玉琳到我跟前挑撥,暴露出匡家兩房不和的事實,可見匡老爺子向著長房,二房很有意見。
匡玉琳手段如此低劣,無非就是瞧不起我,當真以為幾句話就能將我糊弄住,我為何要如她所願呢,甭管我嫁不嫁匡承瑞,都不可能與她利益一致,所以讓她寢食難安有何不可?”
杜若神色微訝,旋即嘴角上揚,她含笑道:“只怕匡姑娘回去後,二房太太也不得安寧了。”
石蜜眉頭微蹙道:“匡老爺子既然向著長房,那匡府裡裡外外該是大太太說了算,二房還能如此蹦躂,可見大太太手段不甚高明,或許真就是個立不起來的。”
杜若安靜幾秒,語氣認真道:“真立不起來也無妨,聽話就成了,咱們姑娘主意大,用不著事事與她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