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裡微微頷首,“你喜歡便拿去,我本就打算多做些,多餘的都送給院裡姐妹,只有些拿不定主意,是都做成菊花的還是其他花型也做。”
巧荷沉思了片刻道:“你若是會做各種花型就多做幾樣,這樣姐妹們戴著也不重樣,只孝敬老太太的花型,其他人最好不要有。”
夏裡心裡門清,絕不會犯低階錯誤,她尋思著既然要送,那就讓大家有更多可挑選項,只為了應景菊花可多做幾種顏色,至於老太太那裡,她可做些寓意好的頭飾。
夏裡心裡打定主意,看著巧荷笑道:“你既這麼說,那這幾日就給我打下手,咱倆爭取早日完工。”
巧荷手腳勤快,毫無意見的點頭答應下來,自此兩人開始日以夜繼的忙碌。
夏裡自出府那日算起,攏共在宅院住了八日,儘管她萬分不願回國公府,可理智還是催促著她早些回去。
她這段時日養的極好,面板白皙的比剛進府那會兒還要好看,謝嬤嬤並未過來瞧她,估摸著是老太太那頭走不開。
夏裡並未任性多留,她將宅院各處收拾妥當後,便同巧荷一道回府。
巧荷有些意興闌珊,夏裡還有機會再過來,她卻是不大可能過來的,她將夏裡送的絨花珍藏在包袱裡,廚房活計多油煙又重,她不捨得糟蹋好東西。
兩人自角門入府後,身上氣息不自覺都變了,也不再肆意說笑,連言行舉止都規矩起來。
進了樂壽堂院門兩人分道揚鑣,夏裡第一時間去給老太太謝恩,她將絨花用匣子裝好,雙手捧著往正房而去。
她剛露面就讓穿著姜紅色比甲的茜草給瞧見了,夏裡對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頭不熟,除了白芍和石蜜其他人她都叫不上名字。
這茜草倒也和善,她主動迎上去道:“我聽聞你出府養傷去了,如今瞧著氣色不錯,可是能回來當差了?”
夏裡感激一笑,抱著匣子朝她福了福身,“多謝姐姐掛懷,我已痊癒,見姐姐面善不知姐姐姓甚名誰?”
茜草輕笑道:“你入府時日尚短不認得也正常,我名喚茜草,是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日後咱們少不得一同當值,慢慢就熟識了。”
茜草同她說話時微微俯低下身,嗓音如淚涓細流,聽上去很是舒服,夏裡眨了眨清透漂亮的眼眸,輕聲道:
“姐姐說的是,我這才剛回府,想給老太太磕頭謝恩,不知姐姐能否幫著通傳一聲。”
茜草聲音溫婉道:“二太太帶著四姑娘正陪老太太聊天兒,我這就進去回稟,你到陰涼處稍事休息。”
近日秋老虎發威,氣溫回升熱的很,茜草細心體貼,憐惜她大病初癒,夏裡領了這份情,乖巧站到廊簷下等候,茜草這才放心入內。
內室擺放著冰盆,還有丫頭輕輕打扇,茜草進來時,羅氏正同老太太商議中秋宮宴那日四姑娘要穿什麼衣裳。
茜草極有眼色,待主子們話音落下,她方才走上前去,不慌不忙道:“老太太,夏裡妹妹痊癒回府了,她正等在廊簷下,想進來給您磕頭謝恩。”
老太太此刻心情不錯,她看著謝嬤嬤道:“那丫頭這麼快就回來了,頭上的傷都養好了?”
謝嬤嬤茫然道:“老奴這幾日未曾見過她,也不知她養的如何,這麼不聲不響就回來了,想必是心裡惦記老太太了。”
羅氏忙跟著湊趣道:“那丫頭是個忠心護主的,先喚她進來瞧瞧。”
茜草望向老太太,見她點頭這才轉身出去喚人,羅氏感慨道:“還是母親會調教人,這樂壽堂的丫鬟各個都了不得,以後等晚喬大了出門子,您可得割愛賞她一兩個做陪房。”
老太太沒好氣道:“你就會從我這裡摳搜,什麼好東西都想撿現成的,滿府這麼多下人,你就不能自己挑了調教?”
羅氏奉承道:“我可沒有母親這本事,晚喬也漸漸懂事了,她若能同母親學個三四成,我也就不用跟著操心了。”
老太太笑罵了她一句,並不接這茬,羅氏見到了大姑娘發瘋,不免也有些危機感,她是真怕女兒日後長歪,老太太再不濟也比她有本事,女兒跟祖母學總不會錯。
談笑間,夏裡捧著匣子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她低眉斂目恭恭敬敬朝老太太跪下磕頭,態度虔誠道:
“託老太太庇佑,婢子死裡逃生,現已傷口痊癒,特來謝恩!”
無論夏裡這傷是怎麼來的,老太太為她請醫問藥都是不爭的事實,她能對主子有這份感恩之心,老太太無疑是滿意的,她樂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