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被老太太罰了,總好過面對父親的怒火。
老太太不想同對她多言,揮揮手示意宋氏帶著陸卿禾告退,她眼不見為淨。
羅氏站在一旁,見宋氏母女走了,她才期期艾艾道:“母親,今日事情太多,太過紛亂,兒媳也告退了。”
老太太側過頭,鐵青著臉道:
“別以為我老糊塗了,所有事情都是你挑起來的,卿禾若是不好,晚喬就能落著好了?老二那副德性,將來能護住晚喬?你也不想想看,你們這房靠的是誰。”
羅氏臉色乍青乍白,她不服氣道:“二爺官位低,那也是國公爺不拉拔嫡親兄弟,我們晚喬雖比卿禾小兩歲,可她樣樣出眾,憑何就要低她一頭,什麼好事都緊著卿禾先來。”
這府裡沒一個省心的,老太太沒好氣道:“就憑晚喬不會投胎,託生到你肚子裡,沒託生到宋氏肚子裡,人得認命。”
羅氏還想再說什麼,老太太不留情面道:
“宋氏找不到吳婆子被害的證據,不代表我找不到,你若是再不消停,我就讓羅御史將你領回孃家教導。”
老太太正中羅氏七寸,她不敢叫囂,耷拉著臉,忍氣吞身道:“兒媳知錯,下次不敢再犯,只是晚喬乖巧伶俐,她什麼都不知道,中秋宮宴之事··········”
老太太不耐煩道:“我點頭應允之事,何曾反悔過,你莫要囉嗦。”
羅氏目的達成,她歡歡喜喜道:“多謝母親疼愛晚喬,我這便回去告訴她這個好訊息。”
看著羅氏離開的人背影,老太太搖頭嘆息,她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她這般要強的人,兒孫卻差強人意,或許是老天爺容不得她太圓滿了。
夏裡好似漂浮在空中,她的腳落不到實處,一會兒夢到自己拿著手機錄製影片,一會兒又感覺自己是在刺繡,她就跟個陀螺似的,忙個不停歇。
她也不知過了多久,實在太累了,忽又想起自己穿越古代了,努力回憶著發生的所有事情,她想睜開眼,可眼皮卻重似千鈞,怎麼都張不開,耳邊模模糊糊聽到聲響。
“謝嬤嬤,人還沒醒嗎?昨兒夜裡怎麼樣?”
“反反覆覆的高熱,人也沒有意識,藥都是灌進去的,若是再不醒只怕凶多吉少。”
“苦了這丫頭了,但願能熬過這一劫……”
夏裡集中精神聽她們說話,她努力辨認聲音,可腦子越發沉重,實在是精力不濟,又陷入了黑暗中……
謝嬤嬤不放心底下丫頭伺候,她守了夏裡一天一夜,熬的眼珠子都摳進去了,她將布巾放進銅盆打溼,動作輕柔的替夏裡擦拭著身上的虛汗。
人與人之間大概真的講究緣分,樂壽堂進進出出那麼多丫頭,唯有夏裡最合她眼緣,見了她就打心底裡歡喜,好似兩人上輩子就是嫡親的祖孫。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唇瓣,謝嬤嬤在心裡暗暗記下大姑娘一筆,此時屋內已經掌燈,謝嬤嬤坐在床塌邊,輕嘆一口氣。
夏裡像是被這聲音喚醒一般,她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嗓音低啞道:“阿嬤,口渴············”
謝嬤嬤身體僵硬,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轉過身,見夏裡竟真的睜開了眼睛,激動道:“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倒水。”
不一會兒,夏裡便聽見了茶盞碰撞的聲音,她唇角微微上揚,重新活過來的感覺真好……
謝嬤嬤慣會伺候人,她拿著湯勺,將水一點點喂進夏裡嘴裡,直到她唇瓣溼潤,這才停下動作,溫和道:“夠了嗎?”
夏裡輕輕嗯了一聲,虛弱道:“阿嬤,我讓你擔心了·········對不住。”
謝嬤嬤心中無比酸澀,她帶著鼻音道:
“你既然知道我會擔心,怎敢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那香爐乃是銅製,稍有不慎,你小命就得交代進去。”
夏裡苦笑連連,她聲音極輕道:
“當時身體比腦子反應快,想著富貴·······險中求,我若不拿命相護········老太太又豈會記我好。”
謝嬤嬤眼神悲哀,滿臉滄桑道:“不值當········若是再有下次,萬不可如此莽撞,你的命只有一條。”
夏裡輕笑道:“有這一次就夠了,不求一步登天,但求得些臉面,我能醒過來,想必就無大礙了。”
謝嬤嬤摸了摸她手心,低聲道:“鍾大夫來給你瞧過,說是傷到腦袋,又失血過多,就算醒了也得好好調養一段時日,你頭可還痛?”夏里老實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