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休想逃避責任。”
方靖直立刻耷拉下臉孔,夏裡輕聲寬慰道:“二哥不必擔心,姐夫姐姐只是外放幾年又不是不回京都了,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再回京都陪二哥便是。”
方靖直受傷的心靈有被妹妹暖到,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發頂,溫和道:“我不礙事,你回去怎麼開心怎麼過,不必惦記二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二哥不出來拼搏將來怎麼給你撐腰。”
夏裡習慣了單打獨鬥,聽到這話她笑了,看來以後她得學著怎麼適度的依賴親人了。
方棠梨因為這天大的好訊息放棄了夜宿的想法,她得回去收拾行李,夫婦二人如今還未有子嗣,來去自由,倒不用考慮其他。
堂姐一走,夏裡又過上了獨屬於自己的小日子,她有大把時間可自由支配。
方靖直那兒的書籍任由她看,她看一天書也不嫌枯燥,讀不懂的詞句就去問二哥,她就像海綿般如飢似渴的汲取著知識,連周嬤嬤都私下感嘆,說姑娘不愧為方家兒女。
夏裡在填補知識缺口的同時,還不忘給父母兄嫂準備見面禮,她最能拿出手,也最能表達心意,就是那手鮮亮的刺繡技藝,於是,在等待父兄到來的日子,她又埋頭苦幹起來。
周嬤嬤見不得夏裡操勞,她端著洗好的果子放在石桌上,輕聲勸道:“姑娘仔細傷了眼,這些繡活您讓府中丫鬟去做便是,做好您再添上兩針意思意思即可,老爺太太又不會計較這些。”
夏裡抬頭淺笑,伸手將繡繃遞到周嬤嬤眼前,“嬤嬤覺得府中丫鬟可有我繡的好?”
周嬤嬤定睛一瞧,那繡繃上的荷花活靈活現,花瓣上還帶著水珠,她嘖嘖稱奇道:“姑娘這手藝絕了,滿府怕是找不到比您繡的更好的了。”
夏裡繼續做著繡活,慢悠悠道:
“我倒不是想同人爭個高下,就是想盡我所能給父母兄嫂準備最好的見面禮,這一針一線裡的心意,又豈是別人能代替的呢。”
她話音剛落,院外便傳來嘈雜急切的腳步聲,夏裡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一鬚髮皆白,神情激動的老者步履蹣跚的走進來,他顫聲問道:“你可是我兒幼儀?”
夏裡聞言心顫,她站起身不自覺鼻尖發酸,強忍淚意道:“我是幼儀,您是……父親嗎?”
方宗儒上前一步,他手顫抖著,聲音哽咽道:
“我是你父親……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拉住你,害你……受了這麼多年罪……是爹不好。”
他眼中的疼惜悔恨差點將夏裡溺斃,她已記不清上輩子父親的臉,但從今以後,面前這人就是她的父親。
夏裡如乳燕歸巢般撲進方宗儒懷中,她帶著哭腔道:“不是爹的錯,那都是意外,罪該萬死的是那柺子,爹不必耿耿於懷,我這些年過得很好,我會讀書識字,有能養活自己的手藝,未曾受苦受難……”
女兒這幾句寬慰的話,讓方宗儒重獲新生,他激動到說不出多餘的話來,抱著女兒久久不願鬆手,生怕這來之不易的珍寶又被人奪走。
一直旁觀的方其正也是眼角溼潤,他側頭對方靖直道:“妹妹同母親太像了,她真的很好……”